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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银月之子

黎明时分，圣殿主厅飘荡着稀薄的晨雾。莉薇娅站在水晶镜前，指尖轻抚腰腹——那里仍平坦如初，但自血月之夜后，她的身体便开始出现异样。

（心跳声）

不是她的心跳。

而是另一个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脉动。

“陛下。”艾萨的声音从帘幕外传来，“月精灵王庭的使者已在等候。”

莉薇娅披上银纹黑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雷欧纳德的紫水晶耳坠——那枚仅存的信物在昨夜突然泛出微光，仿佛在呼应什么。

“带他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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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精灵使者银发如雪，额间嵌着新月形的蓝宝石。他单膝跪地，双手捧出一卷古老的树皮纸。

“银月祭司的预言。”使者的声音如风过林梢，“当血月褪去时，光与暗的孩子将在第七个黎明苏醒。”

莉薇娅的瞳孔骤然收缩。

“孩子？”她冷笑，“谁告诉你——”

使者忽然抬头，翡翠色的眼眸直视她的小腹：“您体内流淌着初代教皇的血脉……以及圣骑士的契约之力。这胎儿不是凡人，而是‘平衡者’的化身。”

雷欧纳德的耳坠在这一刻突然发烫。

“荒唐！”莉薇娅猛地站起，黑袍翻涌如夜潮，“我从未——”

话音戛然而止。

她的指尖触到了腰间那处异样的温度——那里确实有什么东西，正在贪婪汲取她体内交织的光暗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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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要塞的医疗室内，雷欧纳德从噩梦中惊醒。

他梦见莉薇娅跪在血泊里，腹部被黑暗能量撕开一道裂口，而裂缝中伸出的是一只缠绕着金银双色纹路的小手——

“你感受到了，对吧？”

夜枭的幻影倚在窗边，月光穿透他半透明的身体：“那孩子正在吞噬她的生命力……就像寄生虫。”

雷欧纳德的拳头砸在床板上：“闭嘴！”

“有趣。”夜枭把玩着一枚黑色棋子，“你宁愿她死？”

棋盘上的黑后突然崩裂，碎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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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地下藏书室，莉薇娅掀开一本用锁链封印的典籍。泛黄的书页上，初代教皇的笔迹如血般刺目：

> 【平衡者不可孕育后代，否则光暗之力将反噬母体，直至——】

后半句被粗暴地划去，只剩干涸的血渍。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陛下！”艾萨慌张冲进来，“北境传来急报——雷欧纳德大人独自闯入暗影峡谷了！”

莉薇娅眼前一黑。

暗影峡谷——那里封印着传说能“剥离血脉”的禁术石碑。

“这个疯子……”她捏碎桌角，嗓音嘶哑，“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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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峡谷深处，雷欧纳德跪在刻满符文的石碑前。他的佩剑插在地面，剑柄镶嵌的紫水晶正与石碑共鸣。

“以吾之血脉为引。”他割开手腕，鲜血渗入碑文，“换取——”

“真是感人。”

莉薇娅的黑裙出现在视野边缘，暗红眼眸燃烧着怒火。她一脚踹翻祭坛，抓住他的领口：

“谁准你擅作主张？！”

雷欧纳德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触到那异常的脉搏时，声音瞬间破碎：“……孩子？”

她的沉默就是答案。

“听着。”他猛地将她按在石碑上，额头相抵，“月精灵古籍记载，初代教皇的光暗之子出生当日，吸干了她的全部生命力——”

“那又如何？”莉薇娅冷笑，“你以为我会怕死？”

雷欧纳德的指节掐进她腰侧：“我怕！”

石碑突然迸发强光，将两人笼罩。一段被抹去的记忆强行涌入他们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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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中，初代莉薇娅抱着婴儿跪在圣殿密室。婴儿的瞳孔一金一银，周身缠绕着暴走的能量。

“来不及了……”她泣血般低语，突然将匕首刺入婴儿心口。

金光与暗红能量同时爆发，初代教皇的身体在光芒中瓦解，而濒死的婴儿被一分为二——

光明的一半化为如今的“茧”，黑暗的一半……

竟与夜枭的面容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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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消散时，莉薇娅的唇角溢出血丝。腹中的存在仿佛被激怒，暗红纹路从她腰腹蔓延至胸口。

“现在明白了？”雷欧纳德擦去她唇角的血，“这不是孩子，是初代教皇留下的诅咒！”

她突然笑了。

“不。”她拽过他的手按在自己腹部，“这是我们的孩子。”

紫水晶耳坠在这一刻彻底碎裂，其中蕴含的光暗能量如溪流般汇入她的身体。令人震惊的是，暴走的纹路竟稍稍平缓。

“月精灵的预言还有后半句。”她轻声道，“‘当父母的血泪交融时，银月将赐予新的选择’。”

雷欧纳德愣住。

她忽然吻上他染血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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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圣殿花园。

莉薇娅的腹部已微微隆起，但那些恐怖的纹路消失了。她靠在雷欧纳德肩头，两人交握的手腕上各有一道新鲜的伤痕——那是血契的印记。

“所以……”雷欧纳德盯着她的小腹，声音发紧，“我们算是把光暗之力‘平分’了？”

“嗯。”她懒懒把玩着他的金发，“孩子现在只继承最普通的人类血脉……虽然可能会是个爱哭鬼。”

远处，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

银月隐没，旭日东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