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加尔习惯在吃早饭的间隙看些公文和来信,今天有两封是教廷从圣城寄来的,还有一封她那位女妖朋友的来信。
在这个世界上女妖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存在,因为几乎所有女妖都是由主亲手创造的,唯一的例外就是她的好友不伦不类,她是两个女妖的孩子,身体没那么好,和别的女妖不太一样。
两人认识是在法加尔六岁那年去圣城求学,那时的法加尔可比现在活泼开朗多了,还有些顽皮,比她稍微年长一点的不伦不类时常在各方面照顾她。
这次的来信,依旧带着她那独特的关怀,很委婉地询问法加尔是否要过生日,要是受洗日在生日前后,她一定能抽出时间赶过来。
“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和你在书面上交流了,不知道你的状态怎样,”法加尔扫视着信件上的内容,感觉教廷那边会和她说差不多的话,“我知道于你而言,生日并不是一个令你愉快的日子。但对于其他的领主来说,这是值得庆祝的日子。我由衷地为你的诞生感到开心。”
“我知道,你现在满脑子都是振兴你故土,所以你就更不要抓住现在这个获取合作,增加伙伴的好机会...”
笨蛋,我可不是一个很脆弱的人,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问。法加尔默默地扬起嘴角,把信塞回信封。
她不喜欢过生日,确实是因为有心理阴影,上一次吸血鬼对安登斯实施的屠杀就在她的生日。所以往前几年的生日几乎都在忏悔室里安静的蹲一整天,从不大办。
要是其他领主问起来,她就会说安登斯这几年的经济实在是太差了,作为领主要起好带头作用,不铺张浪费。
教廷寄来的几封信内容也大差不差,对她这几年的工作表示了高度的认可,都希望法加尔尽早选出一个合适的日子,进行第二次受洗,并接受主的馈赠。
她把这一沓信放在一边,准备过会儿逐个回复,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双酒红色的眼睛。
“你是不是有心事?”繁水刚刚一直在悄悄盯着她。
“我的生日快到了。”看着她逐渐欣喜起来的样子,法加尔不由得感叹她现在的单纯。
“会有很多人来为你庆生吧?”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突然又暗淡了下去。
“会吧,但只有今年。”法加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
低着头的繁水,像是在想些什么,长发蹭到了法加尔的手臂,还挺痒的。
过了良久,她才很迟疑的问道:“我可以跟过去吗?就偷偷看一小会儿。”
长发在她抬头的时候,又蹭了一下法加尔手臂的内侧,不知不觉她的头发又长到腰际了。
法加尔抬起手下意识在繁水的头上抚摸了几下:“对你来说还是太危险了,我怕你出意外。”
繁水泄了气,安静的看着法加尔。
她花了一两分钟的时间想开,一把事情想通就拉了拉法加尔的袖子打算道歉。
“法加尔最近一直这么忙,我还老让你头疼....真的很抱歉。”
今天法加尔却笑的格外温柔,不论是语气还是略带悲悯的眼神都格外让人动容。
“不如换个想法,我并不讨厌有人关心我。所以我不会因为你的关心而感到头疼。相反,我或许还应该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在这里很少有人会在意我工作之外的事情。”
法加尔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就突兀的停下了。要是他再说下去,就要变成让人误会的告白了。
所幸繁水没注意到任何异常,到底是正处青春期细腻又敏感的年轻吸血鬼,听了几句,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法加尔知道,这时候只需要一个拥抱就可以极大的缓解她内心不安定的情绪。
“为什么会哭?是我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法加尔抱着她,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把声音放的很缓。
她的眼泪打湿了法加尔的衣襟,能明显感受到胸前有一点湿意。她一直都很爱哭呢。
法加尔拿着手帕耐心的为她擦干眼泪:“现在有感觉好一点吗?”
酒红色、泪汪汪的眼睛又直直对了上来,繁水点了点头;“我总是在给你添麻烦....可是我真的很怕很怕,怕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怕你离开我。”
“你可得坚强一点,不然容易被欺负的。我的生命没剩太长时间,而且我说过我会放你回去的。吸血鬼的世界和人类的世界可不一样,你要成长到没人敢冒犯你。”
“不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吗?”繁水极小声地说。
能说出这话少不了法加尔平日里的诱导,可今天她这话听起来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