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安登是艳阳高照的，和往常的每一天一样，法加尔一如既往地在工作，和之前并无差别。
太阳照射在身上的温度还谈不上炙热，给人一种奇妙的生机，正在流汗的皮肤告诉她，她还活着。
来自自身的问题，她必须面对，即便心里一直在后悔。
“上次那个得先放放，刚刚南郊又抓到一个，”克劳提娅恢复如初，走在法加尔前面，“先去会会他。要是你能多参与情报工作，我们这边会轻松很多，可惜主只希望我多活几年。”
“洞察人心吗？”法加尔抿着唇，思绪还停在上午。
教国由十多个信仰相同的城邦构成，主因此给予了许多能人特殊关照。祂收集了大量人家的书籍，并以此为礼物。法加尔满月受洗时，便得到了这样珍贵的馈赠。
“也不一定，我需要听见真话。”克劳提娅握紧了拳头，小臂上的肌肉鼓了起来。
“这种东西如果时时刻刻都起作用，活着会变得很麻烦。”法加尔在空中搓了搓指头，一本颜色鲜艳而梦幻的书出现在她的指尖。
“记得藏好一点，别被吸血鬼知道。”她下意识地叮嘱。
“当然了。”因它的出现，法加尔再次被卷入了思维的乱流里。
时间像是出了一点小问题，从某天停滞不前，天气换了又换，日子改了又改，却没给人带来太多变化。
在把繁水带到自己身边之前，她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也以清教徒的戒律要求自己。从今天开始，她要更严厉地约束自己，放松且享受的时光或许该结束了。
她在记忆里找到了两个重要的节点，一个是成年，一个是两年前。
自从她停止发育，彻底掌握了安登的大权，再没有什么能让他印象深刻的事了，除了抓到自己仇人的女儿。
她决定不迁怒于人，她想要让纷争在自己手里终结，所以她只是想要利用繁水，停在这里就好。
至于其他吸血鬼，没有发生在她面前的事情，她不会有太多感觉的。
“嗯？新的？”克劳提娅和在此行动的小队交接，“他有什么特别的？”
“像是还没有成年，也可能是暴露出来，请务必小心。”小队长叮嘱道。
“当然。”克劳提娅示意对方带路，顺便交换情报。
“这一个是这周的第一个吧？”法加尔询问道。
“是的，我还以为这周可以平安度过呢，”他摆摆手很是无奈，“还好没有人受伤。”
“我还以为这周不会有呢。”克劳提娅叹了口气，停在了忏悔室的门前。
“那个吸血鬼就在这里。”他指着门，等待克劳提娅的命令。
“你就在门口守着，里面交给我们，如果情况不对，立即前来支援。”克劳提娅拉着法加尔朝里面走去。
吸血鬼的手脚被捆在椅子上，血液顺着他的指尖滑落，面上附了安登特制的防咬嘴套，地面的血迹斑驳，还没有干透。
这里的通风良好，法加尔对此感到庆幸，这样她就闻不到来自血液的腥味了，也不会因此产生那令人厌烦的生理反应。
她的呼吸发沉，心跳加快，双手都死死地按在了剑上。不要临阵脱逃，冷静下来，很快就会过去的。她这样安慰自己。
克劳提娅倒是很放松，从不远处搬来了两张椅子，再把呆愣愣的法加尔按到椅子上，拍拍对方的肩膀。
“你别装死了，这种程度的小伤对吸血鬼来说算不了什么吧。”她踢了一脚对面的椅子，“要是什么都不想说，我不介意帮你开口。是吧，法加尔？”
仅仅花了半秒，法加尔克制住了胡思乱想的大脑，做出了一如既往的友善模样，感受到了胃的蠕动和胃液的翻腾。
“别怕，”法加尔开口，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我们只想问几个问题。坦诚回答，对大家都好。”
真是恶心，她这样评价今天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