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确实做了怪梦,但没在记忆里留下一点痕迹,法加尔醒来时,前一天的不适几乎都消失了。
有个漂亮的吸血鬼靠在自己肩上睡觉,这种事情前几天貌似也发生过。
不解风情的人类把她的脑袋挪到枕头上,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只留下了夜间掉落的几根头发和让这个吸血鬼眷恋的气息。
次日会有精灵的大使来访,法加尔需要好好做些准备,最好能交易到他们的武器。
“你还好吧?”克劳提娅难得用起了心眼,不时地往法加尔的方向偷瞄。
“我又没受伤,只是那时候有些紧张罢了。”身为领主的法加尔自然也不会轻易向人示弱,以免损坏自身形象。
“那就好。”克劳提娅松了口气,再次和法加尔一起巡视监狱。
最近很安定,没太多吸血鬼进城,所以监狱不需要重新分配房间,只要把手底下的人安排好就行。
“如果有吸血鬼逃出来,那就别留情面了。”铁栏杆的另一头,那些吸血鬼虎视眈眈的眼神让法加尔很不舒服。
好像心里真的没那么难受了。被凝视的不适感消解了道德情操的压制,法加尔没有表现出丝毫异常。
“是。但我觉得,直接让他们死还是太轻松了。”克劳提娅认同法加尔的主张,却不认同她的做法。
“明天也是个重要的时间段,别节外生枝。”法加尔的考虑更加全面,她不想要任何的意外。
“我去安排。”在安登斯,也就这样法加尔一个人能让克劳提娅乖乖听话了。
地堡的事务安排完之后,法加尔又抽空去了教堂,在神像前低着头。
“我....”她欲言又止。
“我杀死了一个吸血鬼。”她鼓起勇气,把现实复述了一遍。
坦白就是这样,最难的部分是开口,然后其余的话语会从脑袋里自然地流淌出来,被嘴巴传递。她不喜欢长篇大论地讲述,只是把简化完的事实告诉了她的主。
主没有回应她,她开始忏悔。
面对忏悔,主其实有在听。抛开各种精巧绝伦的表达,人类的忏悔大多是害怕自己做错了事,更害怕自己因此受到惩罚,所以要向创造一切的造物主认错,以自己的可怜博得祂的原谅,在创世之初祂就发现了。
这就更显得眼前的这个人类特殊了,她其实并无悔过之意,更多是害怕自己变得嗜杀。她能产生的痛苦比普通人多,因此引来了祂的注意。
但祂是不会回应信众们那些呼唤的,无论虔诚与否,祂一视同仁。只有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时,祂才舍得花费一点并不宝贵的精力激化矛盾,现在还没到时候,要等吸血鬼们准备好。
“您总是不回答我,”浅蓝色的眼睛盯着祂的衣摆,无力的法加尔却生不出一丝对祂的怨恨,“这样就好吗?”
人类散发出悲伤的味道,主闻见了。
既然她难受成这样,那就再帮一次忙吧。主想起了她房间里关着的吸血鬼,兴致突然好了许多。
“我....”话音未落,准备离开的法加尔被一缕圣洁的金光砸个正着,流出了一身金色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