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心情很平静，结束了当天的工作，法加尔准备回自己地堡里的办公室。
好心情来之不易，想不起来的事她决定不想，不自找麻烦。她不是失去记忆中特定的片段，只是很难回想起当时的感觉。在两天前，她杀掉了一个吸血鬼，她并没有忘记这个事实。
所以现在，她面对吸血鬼时，依旧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想出去逛逛吗？”感受到繁水投来的视线，她提出邀请。
“现在？”吸血鬼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也可以。”记得这家伙至少一个月没从这里出去过了，法加尔欣然接受。
直到她们抵达地面之上，繁水仍然没有跟上法加尔的节奏。月光很亮，晒起来很舒服，眼前人被映得很清楚，很柔和。
“把面纱带好，小心被他们抓起来。”法加尔将那层轻纱完全覆盖住她的脸，半开玩笑地说。
“那我就等法加尔过来救我。”繁水向她展示了绝对的信任。
“笨蛋，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不会被抓住的。”法加尔展露了她的笑容，搞得繁水有些晕。
一切都好突然，但她感到幸福。
草甸上吹着清风，法加尔早就换掉了沉重的礼服，难得精神放松了一回。
“法加尔是不是要出远门了？”根据以往的经验，吸血鬼未雨绸缪了起来，语气甚至有一点可怜。
“为什么这么说？”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有点不太懂繁水的想法。
距离好像突然就变近了，她一时半会没想出原因。
“那法加尔为什么突然把我带出来？”如今，封闭而安静的环境更能给繁水安全感，这是法加尔始料未及的。
“因为你很久没有出来了，一直在我的办公室待着，很闷吧？”法加尔的以己度人第一次在她身上失效。
黑头发的吸血鬼像是天生就习惯于用肢体表达，在解释之前，先抱住了法加尔。
“不闷，每天都可以看见法加尔，我很开心。”像是被某种聪明的大型犬缠住了，产生肢体接触的同时，有气流在脖颈之间打转。
这是个吸血鬼来着，法加尔的身体和精神是放松的，警惕心却不停地提醒她，现在有‘危险’。
她会咬住我的脖子吗？给过她好多次机会了来着。想象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是脖子被闻了好久。
“法加尔今天肯定做了不得了的事情，”五感格外敏锐的吸血鬼闻出了一点端倪，“衣服是刚换上不久的吗？味道很淡。”
“一点外交的任务罢了，其实今天我本来没想把你拉出来的，”法加尔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绝对只是被风吹的，“再过几天，会有些精灵过来，想去看看吗？”她没想到繁水看起来很为难，认认真真思考了好久，才小心地问：“你会来吗？”
无论如何，决定权都在她手上，法加尔是很清楚的。不管繁水是拒绝还是同意，一切会如她所愿。
“当然，”回答擅自变得温柔，她不想拒绝，“你一个吸血鬼，在这里其实是很不安全的，无论是站在人类的角度还是站在你的角度。”
法加尔习惯性地补充了半句，把最终解释权牢牢的握在手里。
“那我会很期待的。”繁水笑起来其实还挺好看的，特别是很开心的时候，笑容的幅度会大一点，眉眼一起变弯，平常有些阴郁的部分会在此刻消失。
“就在这里，”法加尔指了指周围平旷的空地，“今天我们把这里空了出来，明天开始那些精灵商人就会成群结队地过来，把空出的地方全填满。”
“不知道会有些什么呢。”繁水抓住她的手，十个指头扣在一起。
“会唱歌的机械鸟，上了弦就能跳舞的小人，各种钟表，”法加尔回忆起了童年时，母亲的问话，“唔...还有适合一些放在桌子上的花花草草，对了，还有亚人。”
记得那天，她和母亲逛完街的时候，也说了差不多的话。只是那时的她看着母亲总感觉她真的好高，自己要变得和她一样。
自己做到了吗？好像差得很远，自己没有变得幸福，寂寞的日子也很多很多。
“听说亚人看起来很我们差很多，”繁水的脑子里隐约浮现了几个似人非人的身影，“不过我还没有见过。”
“有的确实很像，不过亚人和亚人之间的差别很大，几乎就像人跟猴子一样。”法加尔将思绪拉回来，把一切不愉快的事情放到一边。
“法加尔要回去吗？”手突然被握紧了一点，繁水靠得更近了，“现在手好凉。”
“今天晚上风好大”法加尔后退一步，拽住了眼前的吸血鬼，“一起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