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呢？”法加尔做出略带悲伤的苦恼表情，克制住乱飞的思想，专注于捕捉信息，包括对方哪怕一点的反应，“那种事情我的确是第一次做，所以把自己搞得很狼狈。”
“只是一时情绪有些失控而已，”吸血鬼微微发凉的指节按在了她的手背，说出的话却让法加尔更加想逃，“如果真的要做这种事情，让我来怎么样？”
“不行！”法加尔感到害怕，语气比之前任何时候都重。
在长久以来的“关照”之下，繁水确实有了改变。在法加尔看来，失去对同族的同理心是很可怕的事情。对繁水产生了感情的她更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把繁水放回吸血鬼的城市，这样的繁水是没有办法回归曾经生活的。坏环境对青少年的影响不可估量。
“法加尔，请让我来做吧。”她的说话时的神情坚定而富有力量，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不...”罪恶感爬上她的后背，撒下点点汗滴。
“为什么总想着亲自完成所有事情呢？”吸血鬼的好意让人类胆寒。
“可那些是你的同类吧？”尽管这话由法加尔来说很奇怪，但她还是开了口，“我不希望你也变成那样。”
示弱吧，接着在强调自己对她的需要。这样就好了，然后假装今天什么也没发生。
她的指尖蜷了起来。一副不解又无力的神情，像是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那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法加尔抓住她的手，主动地包裹住她，“我害怕变成一个残忍的人，我曾以为我能狠下心的，但是我错了。”
如果连繁水都变成那个样子的话，法加尔可能要变成真正的孤身一人了，像几年前那样。
“我听你的。但是如果你有情绪，务必让我来分担。”繁水心中仍有不甘，最后还是放弃了刚才的想法，专注于扮演一个合格的抱枕。
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开，疯狂在沉默中融化，只留下难言的寂静，把她们全部消化。
法加尔很想看到未来的模样，仇恨一代接一代，她能结束循环吗？循环结束时，她能亲自见证吗？还有繁水，以后的她会变成什么样？
她的繁弥的孩子，是安登斯的仇人，她的父亲让法加尔从此成为了孤儿。可她仍然不愿意接受仇恨，继承死去双亲的怨恨，把恨意放在繁水身上那可以是增强凝聚力的一种方法，但更容易把一切带走，就像是刚才在说的不合适的暴力。
她总以为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事实上她现在仍然做不到随意地让他人成为牺牲品，即便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想要利用的繁水更是不知不觉在她心里住了进去，不停地让她心软。
“为什么一直摸我的后背？”在沉默的间隙里，繁水换了姿势，用更放松的状态抱着法加尔。
“刚刚我是不是吓到你了？”繁水轻声问道，“我只是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刚刚说的可能是唯一一个我真正能帮到你的事情了。”
“现在这样就足够了。”法加尔先前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我害怕你是真的想要做这样的脏活”
“毕竟我是吸血鬼。”她的下巴搭在繁水的肩上，没发现那已经变深的目光。
想要为她做些事情，想要让她看见自己的忠诚，但温柔又善良的法加尔总是在拒绝自己。
繁水刚才是认真的。内斗和暗杀在吸血鬼内部是常态，弱者在哪里几乎没有生存的空间，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善良呢？
要子民着想，所以不停地工作，时时刻刻关注着周围人的小变化，就是是面对自己这么一个吸血鬼，她依旧能温柔以待。
即便吸血鬼给她的城市带来了太多伤害，她甚至没有把所有吸血鬼都处死，仅仅只是关了起来而已。
罢了，既然法加尔不愿意，那就听她的吧。繁水想要只有法加尔的欢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