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被子里和繁水一起窝了半个小时,总是待不住想要起床了。
法加尔还穿着睡衣,光脚站在地板上,忘记昨晚把鞋脱在什么地方了。
“在我这一边。”繁水把脑袋伸出来看了一眼。
“噢,”她绕到了床的另一头,迷茫地把鞋拖着,“我应该做什么呢?”
她又一次向繁水问道。其实和繁水一起逛集市的时候,她就想过问,真正问出来却是在她收到那一大批信以后。
繁水并没有给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因为她说她忘记在遇见法加尔之前,空闲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可做了。硬要说的话,只有很小很小的时,会给自己讲故事,这样晚上还可以讲给妈妈听,妈妈心情好说不定会陪她睡觉,再给她也讲一个两人都很熟悉的故事。
“吃早饭?你还什么都没有吃,别晕倒了。”繁水可不会像她一样,总是思虑太多。
像是有粒小石子敲到了脑袋上,法加尔回过神来,换了一身衣服 ,把早点带回办公室。
办公桌上今天一份文件也没有,变得空空如也,法加尔把早饭放到一边,去偷看繁水在做什么。
“被我发现了。”繁水很快就回了头,对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
“今天办公桌好干净,”她皱着眉说,感觉自己有在犯蠢,“看起来很奇怪。”
“才不奇怪呢,法加尔应该休息。”好多人这样对她说,她也因此获得了两天的假期,用来调整状态,并且在生日宴会上瞒天过海。
“要和我一起看些书吗?”法加尔把她招呼过来,书就放在膝盖上面。
“在看什么?”繁水和她坐到了一把椅子上,两个人贴在一起,等着法加尔翻开她的书。
“小时候的启蒙读物,除了诗集,我还学过很多,”找到了能做的事,法加尔的表情散发出自然的柔和感,比平常更吸引繁水的注意,“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
她翻开一页,里面是带着彩图的草药图鉴,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第一页是很特别的植物,特别在毫无作用,而且还有毒性,”法加尔指着那一朵大而艳丽的花说,“但需要看它开花是很难的,这花也并不漂亮。”
“没见过,但只是我们可以看到它的图。”繁水摸不着头脑,现在她完全沉浸在法加尔的味道里了,脑袋已经装不下更多东西,只能本能地回答她。
“我和我父亲一起种过,那时候有幸见过一次他的花,其实是不好看的。”法加尔自顾自地说,“在我父亲走之后,我自己也种过,只是因为怀念。”
“最后怎么样了?”繁水随口问道。
“发芽不久就死了。”法加尔平静地说,接着草草地翻了一页又一页,“所以我再也没试过。”
“我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繁水感到不安,随即接过了话题,“因为我小时候住的房子特别小,但那段日子其实是我比较幸福的时候,我也在怀念。”
“我现在工作一直很忙,以前也要忙着学各种东西,我一个人照顾不好那些娇贵的东西。”法加尔最后把书放在了一边,“顾到自己有时候都很难。”
“但是我在。”繁水告诉她。
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痛苦,才选择喜欢上我,还是想要从我这里拿到什么呢?法加尔不敢问。
“我会送你回去的,这里所有的吸血鬼都一样。”不知道是第几次,法加尔向她重复。
到此为止吧,停在这里,拜托了。
门兀自地发出吱呀声,高挑的人类只探出一个脑袋。
“我还以为你会给自己布置一大堆放松任务呢,”克劳提娅淡淡地瞥了一眼办公椅上的两人,和平常一样笑了起来,“周末愉快。”
原先古怪的氛围也在门关闭后消失,只余下两个人无言的目光。
“早饭全都凉掉了。”繁水终于想起了桌子上的东西,因而开始心虚。
“还是软的,没关系。”法加尔终于想起了自己刚刚的任务,沾着牛奶吃下了所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