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空闲的下午,法加尔带上点心茶叶和两束花,只身爬到了安登斯的那座坟山上。
“时候到了,”她放下了两束白白的小花,和父母挥了挥手,“下次见。”
步履匆匆地向上走,穿过虚实的边境,走进女妖的小屋。
月季快要铺满院墙,正开得艳丽,而她的老师像是早有准备,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发呆。
“期待吗?”惠特尼指了指另一只小很多的摇椅,挥挥手带走了法加尔带来的东西。
“说不清,或许有些不安吧。”
法加尔轻声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就像十四年前,所以莫斯蒂齐集一堂吗?”
可她的老师没给她喘息的空间。
“我知道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她只能承认自己不合理的担忧,承认自己还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
“我会去,作为你的监护人。”惠特尼向她承诺,“不过你的小尾巴该怎么办?留下,还是顺手打发走”
指的是繁水吗?法加尔一时不太敢认,她也说不清现在自己和繁水应该算是什么关系的。
“我想把她送回去。”法加尔的眉头不自觉皱起,低下头,看着那张花墙,倒是说得很肯定,“我不能这么自私。”
“残忍又傲慢的想法,但很有你的风格。”惠特尼的评价从来毫不留情。
“至少.....现在安登斯的领主不可以在明面和吸血鬼在一起。”法加尔垂下眼眸,用一贯正经的话语掩护自己。
“回去吗?就像是之前你决定把她带到自己身边一样。”惠特尼品出了不一般的味道,“你会负责的,按照你的性格来说。”
“我没办法给她名分,也不想让她变成我的情人。”法加尔叹了一口气,把自己埋进摇椅。
“记得和她说再见,然后顺其自然吧。”话题淡淡地落下,树上的黑鸟依旧沉默,不时地看向两人,“所以说我很喜欢你,你和我其他的学生们都不一样。可能,只有莫斯蒂会这样吧。”
“命运吗?”
就是命运,主已经把剧本告诉了惠特尼,只等着自己想看的抉择出现,体验一下当观众的感觉。
“或许是命运。”
无论走向如何,没有人可以反抗创造一切的主,喜怒无常的主,没有怜悯之心的主。
惠特尼会再一次见证自己学生的死亡,她还没有等到自己的终点,也还有想见的人。
白金色慢慢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色块,又一次消失在视野里 。不知不觉,她不再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了,至少外面的壳有所改变。
黑鸟追逐着她的脚步,看着法加尔走进教堂。
依旧是例行的祈祷,恭谨得无可指摘,就像她温和的性格与外表。
“……愿您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她仍然没有收到任何天启,思想渐渐飘回自己的办公室里。
“请保佑安登斯风调雨顺。”
“请赦免我的罪过。”
祷文已经说完了,和安排好的一样,正好回去就能休息了。
她知道有人还在等她,所以她不自觉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