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地载着两个女妖,沿着狭窄的石子路 穿过长长的戈壁,影影绰绰的一点绿色才浮现出它的一角,距离薇尔上一次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二十四年了。
初升的太阳刚爬上戈壁,阳光把沙丘都照得像是铺开
的金粒,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到了吗?”不律不规盯着外面,已经无聊得快融化了。
“再等等,”薇尔顺手摸摸她的脑袋,“再走一会儿就到城门了,要不眯一下?”
“不要,你都说快到了。”看着这个高大的妹妹,薇尔拿她实在是没办法。
“睡吧,靠着我也行。”薇尔不由分说地将人按住,继续望着戈壁。
“才不要,我都好几年没有看见法加尔了,”不律不规最后还是安分了下来,斜着身子靠在她怀里,“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看她给我的信,我总感觉她不太开心。”
“她也不容易,安登斯的情况太复杂了,那时候她说要回来,我就很担心。”脱下外衣,薇尔给不律不规盖上,“或许会比我们想象的好一些。”
“我相信她。”
“不要一和我待一起就和个小孩一样。”
可年轻的领主却不能像女妖们那样放松,处理完日常工作,她就只需要在更衣间等着不律不规的到来。
她今天穿的衣服和平常很像,只是做工更精致,布料也更好。这样就足够了,无需将自己打扮得多华美,关键是政绩和表现出来的态度。
在镜子前,她凝视着自己的脸,将嘴角慢慢向上提,把眉眼弯起一点,露出得体的笑容。
接下来是仪态,她走到了全身镜前,腰背挺直,胸腔打开不能表现出哪怕一点点疲态。步伐要适中,上半身不可以有晃动。
她在房间来来回回地走着,寻找一个合适的状态。没过多久,柔和的问候声从门外响起。
“法加尔?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法加尔做好了心理准备走到门前,抬起头。
同样年轻的女妖在这些年成长了不少,至少看起来更显得稳重,进门时脑袋险些碰到门框,异色的眼眸里含着笑。
“好久不见,你怎么还在长个?都快进不来门了。”设计好的笑容被打破,法加尔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我应该两年没长高了,但有在变重。”不律不规坐到她的身边,熟练地拿起梳子给法加尔再梳了一遍头发,“想要什么发型?盘起来,绑起来,还是扎起来?”
“没想好,所以在等你帮忙。”法加尔把脑袋伸出去就不管事了。
“感觉你现在散着头发好看,比较有气质。”不律不规简单地把法加尔的头发梳出形状,大概有了打算。
“薇尔老师也过来了吧,那主教大人呢?”法加尔忍不住问道。
“还没有回来,都已经快十年了,不知道会不会见到我的两个母亲。”不律不规把早早编好的荆冠放在一边,先处理法加尔的头发,“不过格琳洛枢机来了,你可要小心一点。”
“她.....她还留着扮雕像的癖好吗?”
两人相视一笑。
“都怪你当年一个硬币敲她脑袋上了,我都没拦住你去许愿池。”
“她假扮雕像可真像,我还以为扔到她知道能实现一个愿望呢。”
“人家是海妖,在水池里泡着不是很正常,她那是工作完了去水里放松。”
没等两人出来,又一个女妖斜着身子进了门。
“这的门可真矮。”惠特尼从门外钻进来,与她比起来,不律不规看起来几乎就还是一个少女。
等到不律不规将荆冠扶正,惠特尼便优雅地弯下膝盖,对着法加尔伸出手。
“把我们的主角交给我吧,我会看好她的。”惠特尼对着自己素未谋面的妹妹笑了笑,两个女妖没有多说。
“教堂见,薇尔姐姐也在那里等你。”她向法加尔挥挥手,像一阵风,抢在两人之前出了门。
“上车吧,我陪着你。”惠特尼牵着法加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