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惠特尼扶着上了马车,法加尔又一次担心起来。
“您真的没事吗?”法加尔仰着脑袋看她额头上的汗就感觉不对劲了。
“晕马车,可以克服,马我找格琳洛换过,没那么晃。”惠特尼摆摆手,让车夫上路,“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好好表现。”
最后法加尔没再说话,女妖的手按住她,来到了众人的注视中。
安登斯的人们都聚在马车会经过的路上,面上的笑容大得过分,以至于女妖薇尔微微瞪大眼睛,闻到了不对劲可能性。
“薇尔姐姐,想到什么事情了?”不律不规低下脑袋,凑到她她边上。
“这里有我也治不好的病。”薇尔简单地告诉她。
她那两个聪明绝顶的姐姐为什么会生下一个这样的笨蛋呢?
薇尔皱着眉头,冷淡又柔和的眉眼凝视着路的尽头。
“她来了。”不律不规听见有人欢呼。
沿途的官员和士兵朝着四处泼起调制好的圣水 ,人群躁动起来,两个女妖一同向着她招手。
法加尔的手心渗出冷汗,她害怕任何液体滴落到身上,特别是热的落在脑袋上。体面的笑容已经刻进肌肉,尽管身体僵硬,她仍能摆出合适的姿态,笑着和所有人打招呼。
马车驶入最后一段无人的路,惠特尼终于小声地向法加尔询问。
“你太紧张了,有想好怎么面对格琳洛吗?”压低了声音,惠特尼弯下身子问道。
“我已经准备好了,到了这种地步不会有人太为难我,”她看着惠特尼,又想到另外两位女妖,“会有人和我站在一起的。”
“祝你好运,我在下面等你。”
戴着荆冠,法加尔缓步走进安登斯最大的教堂,海妖格琳洛已等候多时,克劳提娅站在她身边,沉声念着赞美诗,一盆圣水和一个瓢是法加尔唯一关注的对象。
纯正的圣水在发誓时会起特别的作用,誓言越大越坚定,圣水带来的反应也就越大。
“你愿意为了你的人民,为了高天之上的主,献上一生吗?莫斯蒂家的小清教徒。”最后一句问话由身份最高的枢机来说,宽大的袍子衬得她身形又瘦又小,总感觉不像个成熟的人。
“我愿意将我的一生,我的一切,献给我的土地,我的人民,成为主最忠诚的门徒。”
忍住蜷起指尖的想法,法加尔半跪在格琳洛的身前,顺从地低下头,等待圣水滑过发顶,滴落到地上。
一瓢圣水浸湿头顶,恍惚间,她以为自己来到了主的银庭。脑袋生疼的同时,一张倒挂着的脸来到她的面前,一颗落下的头咕噜咕噜地滚到她脚边。
痛得快要无法忍受了,可现在法加尔不可以失态,更不可以放弃。
“逃.....”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堆在一起,法加尔抬眼却发现身边什么都没有。
久违的熟悉面孔突然让她安心,法加尔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自己的父母了。
“走下去,然后今天的仪式就结束了。”格琳洛压低了声音,对着法加尔说道。
和法加尔见过的任何一次受洗都不一样,圣水池里满满当当,脑袋的刺痛还未消失,显然是格琳洛故意的。
“你在里面可以呼吸,只需要通过主的考验就够了。”枢机‘好心’地提醒她。
无论如何,硬着头皮走下去吧。法加尔沉到了池底,意识一点点被吞没。
“散了吧,今天的仪式结束了 !”海妖对着外面挥了挥手,向在场的所有观众们宣布。
女妖抓住她的肩膀,格琳洛自觉停下脚步。
“你做太过了。”薇尔忍住撒气的冲动,只是紧紧抓住她的肩膀。
“您要是让法加尔在这里出意外,教廷会出大乱子的。”不律不规的目光一直定在圣水池里,同样压抑着怒气。
“对她可没有坏处,说不定会见到主。”海妖一点也不担心。
“你最好保证她会没事的。”薇尔几乎咬牙切齿。
“这孩子一直很坚强来着,能有什么意外?”格琳洛慢慢悠悠地晃到门外。
如果不是自身实力不允许,薇尔刚才会给她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