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法加尔的意识被圣水吞没,最初的黑暗一点一点消失,五感一个一个回到她身上,睁开眼睛,自己居然在地堡。
腰上的佩剑不知是何时带上的,面前的,是她所牵挂的人,被斩首的母亲,和倒挂在墙上的父亲。
“好久没见,因为我最近没有梦到你们吗?”法加尔弯下身子,把自己的母亲捡起来。
“你真的要复仇吗?”两个人同时问道,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叠在一起。
“我不想,”法加尔走到父亲身边,微微偏着脑袋,呼吸开始发沉,“可这是主的安排。”
怀里的头颅越来越轻,化成粉色的液体,与父母的再会就像当初的分别一样匆忙,从指缝中溜走。法加尔在下沉,越来越深,直到她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回廊。
那是她在地堡的办公室附近,如果现在走回去,是不是会遇见繁水?
她可是现在不想要说话,喉头有一点发紧,声音会变得很难听。
如果进去的话,繁水会是什么态度?很开心地迎接自己,安静地做自己的事,还是说已经在门口等了?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只凭直觉就走到门边,她有一点想要进去,可能是想要休息了,就算是在做梦。
她把手搭在门把上,心脏跃动起来,她打开门,没有迎接她的吸血鬼,也没有繁水亲切的问好,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落在地上,血色将所有填满,七零八落的,就像之前的莫斯蒂们。
只需等待梦的加深,一切恢复原状,包括碎掉的法加尔。
她第二次来到门前,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保险起见,她贴在门上,偷听里面有什么动静。保持几分钟的寂静,法加尔终于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一道缝。
“你回来了!”繁水迎了上来,被看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和上一次一样,视角变低,法加尔落在地上,但她这一次清楚地看见了繁弥和砍死自己的水刃。
往后的几十次,法加尔在地堡的各处打转,寻找破局的办法,她面对的是繁弥的整个军团。次数多了,她也意识到,繁弥,繁水,和她本人绝对不可以同时在场,不然她一定会死。
繁弥也不愧是吸血鬼里最有名的那个,几乎没有办法正面战胜,女儿和传闻中一样真的是他的软肋,一看到自己的孩子就失去理智。
死亡让法加尔逐渐麻木,这就是主的意图吗?提前告诉她敌人的强悍,让她提高警惕。只是这种方法实在是太痛了,以至于她这些真的对血腥场面彻底脱敏。
等到最后一次‘死亡’到来以后,她发现自己被女妖们簇拥着,三个女妖围在她床边,情况看起来有一点尴尬。
薇尔老师看起来不太高兴,惠特尼老师似乎有些无聊,不律不规则显得坐立不安。
“既然你没事,我就回去了。”还没等法加尔说话,惠特尼就不见了,窗外的鸟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法加尔的眼神略显懵懂,对于刚才的事情非常摸不着头脑。
薇尔给不律不规使了个眼神,让她把门关好。
“不要动。”平静而笃定的命令,薇尔握住法加尔的下颌,去看她的眼睛,无比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假的。
法加尔心脏狂跳,很害怕这位总是过分敏锐的女妖看出端倪,最后却只听见一声叹息。
“你....”薇尔想要用尽可能委婉的话语告诉她,“可能会英年早逝。”
早在两天前,太浅的蓝色就引起了她的注意,显然是早夭的征兆,她不敢轻易断言。
“可能是太操劳了?我想让安登斯变回以前的样子。”法加尔垂下眼睛,用睫毛挡住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