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法加尔谈论寿命，她并没有太多担心。可面对属于教廷的女妖，她曾经的老师薇尔，她不希望对方起疑心。
寿命也好，这条命放在该用的地方就好。
“在安登斯待着其实挺好的，毕竟是我的家乡，”法加尔从床上爬下来，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了下来，“要是我出了什么意外，记得把我葬在这里。”
“法加尔！”被不律不规瞪了。
“安登斯之前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我的家族其实让我的处境变得很尴尬，”法加尔只是笑了笑，把她拉到椅子边上，“毕竟我是最后一个莫斯蒂，从小在安登斯长大的莫斯蒂，如果我也不能满足他们的一些想法，某一天会不会被迫消失了也说不准吧。”
薇尔也按住她略显单纯的妹妹，轻轻的颔首。
“我知道你这几年很辛苦，在你之后，恐怕也很难再找一个可以控制住局面的人，”薇尔之前想了很多，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她也不想让法加尔太过担心，“好好珍惜自己吧，我会给你寄药。”
“谢谢薇尔老师。”法加尔松了口气，舒展开了眉眼。
“你啊....明明最后是和惠特尼那家伙走的......”薇尔嘀咕了一小句，随即站起身来，对着法加尔伸出手，“我们去做正事。”
“您是说，主的馈赠？”法加尔的语调高了些，兴奋得非常明显，“我穿这样的衣服去会不会不太好？”
那可是主的珍藏 据说是主在人间收集的作品，不止有装饰和象征的作用，全都蕴含着非凡的力量。
“不需要太敬重格琳洛，她会得寸进尺的。”想起之前的事情，薇尔就有些来气，“她不高兴，我来处理。”
薇尔老师一直都是这样，虽然看起来有些冷淡，但一直很会为别人着想。法加尔小时候也很喜欢粘着她，大了一想起来反而会有些不好意思。
“枢机大人是那样的吗？”印象里，她很少会这样说。
“不用在意。”薇尔希望守住圣城和格琳洛的脸，“过会儿站在门口等一下。”
在法加尔进门前，薇尔先进去，干脆利落 抓住海妖的尾巴。
晚上不消停早上不起床的枢机早就听见了她的脚步，依旧假装无事发生，直到被抓住尾巴。
“没礼貌！”格琳洛的尾巴尖颤了颤，立刻抗议。
“把自己收拾好，至少在小辈面前，摆出一点长辈的样子，”薇尔命令道，随即松开手。“再把该说的告诉她，然后走不走随你。”
“你总在纠结这种意义不大的事情。”格琳洛睡眼朦胧，却也没有反抗，边穿衣服，边抬起脸。
“有人会在乎，”薇尔用毛巾给她擦了擦，又叹了口气，“那孩子可不像你这么不正经，当人类实在有些可惜了。”
“主是什么样的你也清楚，一味地欺瞒真的好吗？还是对着那些小朋友，”格琳洛最后正了正衣冠，把身下的柜子搬到桌上，“怎样都无所谓啦，这一次随你喜欢吧。”
“那最好。”薇尔握着法加尔的手，把人带进来，红衣的枢机已摆出了海妖特有的严肃表情，瞳孔都竖了起来。
“想必你也听说过吧，所谓主的馈赠，”格琳洛收起了尾巴，看起来真的像是一个人类，“就是在人间收集的各种作品，得于人间，也归于人间，所以它们是特别的，会让使用者获得一些超乎常人的力量。”
“我们面前的柜子，就是主的书库 ，”格琳洛伸出手，打开小小的柜门，“别看它小，里面说不定有几万本呢。现在把手放进去。”
“对，然后试着抓住里面的东西，会有什么落在你的手上，把它拿出来。”格琳洛和法加尔一样屏息凝神，紧盯在她的手里会出现什么。
两本不厚的书被法加尔抽出来，格琳洛瞬间失望地收回目光。
“在你死之前，它们是没办法被夺走的。”
看着手里的两本书，法加尔的表情变得诡异。几乎是毫无战略意义的东西，倒不如说，主这是提醒她不能死吗？
她拿的这两本书，一本可以给人或物加上无形的锁链，一本可以扩散自己此时的情感，她将来一点是防守的一方，全部给繁弥或许会更有用。
“黑色的那本是教廷最早的，针对统治者的律法，感觉很适合你，”薇尔低下头，向法加尔讲解，“不要去读上面的文字，人类承受不了的，如果你好奇，我回去给你寄一本。”
“那另一本呢？我应该没听说过它。”法加尔隐隐感到了不安。
“精灵的东西。”格琳洛回答了她，又把柜子压回自己身下，“会对你产生怎样的作用得看你自己。”
“枢机阁下...您说得对。”法加尔一愣神，手里的两本东西，就不见了。
“想让它们回来就集中注意力，然后它们就会回到你的手上。”薇尔最先起身，“按照惯例，接下来的时间是你们的。”
和格琳洛吗？枢机阁下实在是一个让人摸不清的，和她独处，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一道天启砸在海妖的身上，明年的春天？格琳洛放松身体，伸了个大懒腰。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