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在意我吗?”离别之前,不律不规半开玩笑,拍拍法加尔的肩膀。
法加尔一直以来都很羡慕她的心态,或许这就是长生种的从容,不过她会和其他人不一样吧。至少,看过年幼时期女妖的人只可能减少。
“当然在意啦,你这笨蛋。”
“你也是笨蛋。”
马车边,她们互相骂了一句。
“不惜自降身份也要这么说我吗?”要不是眼睛上还盖着布,不律不规一定正瞪着眼睛。
车轮轱辘的转着,声音渐小,法加尔却还在原地发呆。直到连远处的烟尘都沉寂下来,她自认为应该离开了,回到平常的状态,准备好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客人都走了,也就是说,前几天藏起来的东西可以不用遮掩,得重新操练。
“把你问出来的所有情报先和我说一遍。”地面的办公室里,法加尔第一时间看见了克劳提娅身上全新的伤痕,“还有,怎么又伤成这样了?”
“被打了。你会知道是谁的。”克劳提娅留了个心眼,试探性地说。
“那你就还手。”法加尔抿了抿唇,对克劳提娅的过度服从有些不满。
“还了。”思索三番,克劳提娅止住了说下去的冲动,“繁水她,勉强算是无辜。”
只有天知道说这话的克劳提娅有多别扭。
“是被其他吸血鬼带出去的,那是哈默克家族的门客,能藏在影子里,我们没能提前拿到相关的情报。”
“故意放来的吧,”法加尔忍不住皱起眉,“不管能不能回去,他们多多少少都能探到我们的情况....”
“我们那时候没意识到。”在认真思考的法加尔面前,克劳提娅并不害怕承认自己的错误。
“不怪你,我们这里关的吸血鬼够多了,起疑心很正常,”某个小细节被法加尔忽略了,现在该考虑更大的问题,“我们这几天一起想想对策,或者做好早早开战的准备。”
“是。”克劳提娅的心跳正在加速,她也说不清自己是在兴奋还是在害怕。
“我晚上会去审讯室一趟,做好准备。”法加尔下了命令。
在克劳提娅走后,法加尔目光涣散了起来,她很难冷静地思考现状,这里真的好危险。她花了五年的时间,解决了来自同族的威胁,但面对吸血鬼,她总是心里没底。
繁水会不会也是那样的吸血鬼,带着任务来到这里?或许他们更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没有真正抓住把柄,法加尔忍不住怀疑周遭的一切。
所以在她迟迟不回来的情况下,吸血鬼派人来寻找她.......摇了摇头,法加尔把多余的想法甩出脑袋,穿上一身防具,她走进地道,穿过难辨方向的一个个回廊,来到关押吸血鬼的区域,浅蓝色的眼眸扫过那些房间和栅栏,视线最后落在尽头的门框上。
既然克劳提娅认为繁水知道的最少,那先就去找她。
保险起见,法加尔拿出了刚得到的魔法书,将锁链的一头,扣在自己的手腕上。如果她想要逃跑,法加尔会牢牢地抓住她。
如果被袭击,她也有抹了针对吸血鬼的毒药的武器。
屏住呼吸,将警惕心提到最高,法加尔把门打开。
没有攻击袭来,只有浓郁的血腥味,骚扰着法加尔的鼻子。
“既然伤好了,那就起来。”等了十分钟,地上的吸血鬼还是没有动静。
第一个来看她或许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剩下的时间可不充裕。她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繁水的睫毛也正在发颤。
等这么久就为了现在吗?被繁水压制,法加尔的背砸在地上,早知道刚才进门的时候就给她带上止咬器了。她会因为那一点旧情留自己一命吗?
死亡将近,法加尔不可能一点都不害怕。只能祈祷自己死后不至于被批斗得太厉害,不律不规会遵守她的诺言。
但是事情没有往法加尔的任何一种预设发展,吸血鬼把人扑倒之后就闭上眼睛,把獠牙收了起来。
法加尔闭着眼睛,繁水也闭着眼睛,她们的唇在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