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雅无视施小然眼底的抗拒和恐惧，仿佛没看到他那副快要碎掉的表情。她只是平静地宣布：“现在开始‘萌娘基础训练’第一课，姿态矫正。”
“姿态……矫正？”施小然愣住了，这又是什么鬼？
“嗯。”施小雅点点头，像个一丝不苟的教官，“作为一名合格的萌娘，坐姿、站姿、走路的姿态都必须符合标准。哥哥你以前……太懒散了。”
懒散？老子那是自由！施小然内心咆哮，但嘴上却不敢反驳。他现在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感觉不足。
施小雅开始示范。她挺直了纤细的腰背，微微收拢下巴，双腿并拢，坐姿优雅得像教科书插图。
“坐下时，膝盖要并拢，双手可以自然放在腿上，或者像这样……”她演示了几个不同的手部姿势。
施小然僵硬地模仿着。可恶，这身体太软了，腰根本挺不直！而且膝盖并拢是什么鬼？他一个大老爷们……哦不，他现在不是了。这感觉太别扭了！他坐得歪歪扭扭，像个刚学会坐的婴儿。
“不对。”施小雅立刻指出了他的错误，语气毫无波澜，“重心偏了，肩膀太垮。哥哥，集中精神。”
接着是站姿和走路。施小雅要求他走路时步子要小，身体要轻盈，甚至连手臂摆动的幅度都有规定。
施小然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同手同脚了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绊倒。
“噗。”施小雅看着他笨拙的样子，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但转瞬即逝。她举起了手中的平板电脑，摄像头对准了施小然。“记录一下初期数据，方便后续调整方案。”
咔嚓。
施小然听到快门声，脸瞬间涨得通红。她还在拍？！记录数据？这分明就是公开处刑！他感觉自己最后的尊严，正随着妹妹平板里那些丢人视频一起，被冲进下水道。
“别拍了！”他忍不住喊道，声音带着哭腔和羞愤。
“这是必要的流程，哥哥。”施小雅放下平板，语气依旧冷静，“你的反应数据很有研究价值。”
研究价值……我可去你的研究价值吧！施小然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训练（或者说折磨）暂时告一段落，施小雅带着施小然参观了他的“新房间”。
推开门，施小然差点被眼前的景象闪瞎。粉色的墙壁，白色的蕾丝窗帘，毛茸茸的地毯，摆满了可爱玩偶的梳妆台，还有一个巨大的、挂满了各种风格洛丽塔裙子和JK制服的衣帽间……
这……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这简直是二次元少女的梦幻城堡！和他那个堆满泡面盒、游戏光盘、手办模型的狗窝……哦不，是宅男圣地，形成了毁灭性的对比。
“喜欢吗？哥哥。”施小雅看着他呆滞的表情，似乎很满意，“这都是我根据‘萌娘养成’需求特别布置的。”
喜欢个鬼！施小然内心疯狂吐槽。他宁愿睡在垃圾堆里，也不想住在这个粉色地狱！
“为了帮助你更快适应，我还准备了这个。”施小雅从书桌上拿起一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册子，递给施小然。封面上印着几个可爱的卡通字体——《施小然行为手册 V1.0》。
施小然颤抖着手翻开。
“第一条：每天必须保持微笑至少100次，微笑弧度标准参照附录图例。”
“第二条：说话音量不得超过50分贝，禁止使用粗俗词汇（如‘卧槽’、‘尼玛’等）。”
“第三条：与异性（包括但不限于男性同学、老师）保持至少一米的安全社交距离。”
“第四条：每日必须完成至少一项‘萌力提升’活动，如制作甜点、练习乐器、学习插花……”
“第五条：禁止浏览任何与‘宅文化’过度相关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游戏直播、深夜动画……”
施小然越看越心惊，越看越绝望。这哪里是行为手册，这分明是奴隶契约！他感觉自己不是被改造成萌娘，而是要被改造成一个没有灵魂的微笑玩偶！
“我……我做不到！”施小然把手册扔在地上，声音都在发抖。
“哥哥，你需要学习。”施小雅弯腰捡起手册，拍了拍封面上的灰尘，语气不容置疑，“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需要尽快脱离过去的‘亚健康’状态。”
“我那不是亚健康！那是我的生活方式！”施小然试图争辩，他想用自己引以为傲的宅男逻辑说服妹妹，“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你这是……”
“用博弈论来解释个体选择和社会最优解的悖论吗？”施小雅打断了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嘲弄，“还是想跟我讨论控制论在个体行为模式塑造中的应用？哥哥，你那些从游戏和论坛上看来的半吊子理论，对我没用。”
施小然瞬间哑火。他引以为傲的“知识”，在妹妹这个真正的科学天才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妹妹甚至还补了一句：“哥哥，你那些从游戏和论坛上看来的半吊子理论，对我没用。”
施小然瞬间哑火。他引以为傲的“知识”，在妹妹这个真正的科学天才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妹妹甚至还补了一刀：“而且，你的思维模式也需要‘萌化’，才能更好地适应新的身体和环境。我会帮你同步更新的。”
同步更新？施小然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需要打补丁升级的程序。这太可怕了！
“午餐时间到了。”施小雅看了看手表，完全不理会施小然崩溃的表情，拉着他就往楼下走。
餐桌上，摆着一份看起来非常精致的餐点。小巧的三明治被切成了星星和爱心形状，沙拉里的蔬菜摆成了可爱的小动物图案，还有一份粉色的……果冻？
“这是我为你特制的‘萌娘营养餐’。”施小雅介绍道，“根据你的身体数据和‘萌力’需求精心调配的。”
施小然看着眼前这一堆粉粉嫩嫩、可爱到诡异的食物，胃里一阵翻腾。他怀念他的泡面、他的炸鸡、他的快乐肥宅水！
“吃吧，哥哥。”施小雅拿起勺子，递到施小然面前。
施小然硬着头皮尝了一口那个星星形状的三明治。味道……说不上难吃，但就是怪怪的，带着一股淡淡的、说不出来的甜味。那个粉色果冻更是如此，入口即化，带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他艰难地把餐点吃下去，感觉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发热，像是有电流在流淌。皮肤好像更滑了，连指甲都变得更有光泽。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比早上刚醒来时更柔软了。
“嗯，数据反馈良好。”施小雅看着平板上的曲线，满意地点头，“这种配方能有效促进‘萌力因子’的吸收和转化。”
萌力因子？施小然捕捉到了这个新词。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和系统有关吗？
“小雅，”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的这个药剂……它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让我变成这样？还有那个‘萌力’……是什么？”
施小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放下勺子，看着施小然，语气变得有些复杂。“药剂是为了‘拯救’你，哥哥。”
拯救？施小然心里冷笑。把我变成这样叫拯救？
“你以前的生活……太封闭了。”施小雅继续说，声音带着一丝施小然从未听过的柔软，但很快又被科学家的冷静取代，“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和外界交流，没有朋友，甚至连自己的身体健康都不关心。这样下去，你会把自己毁掉的。”
“我没有毁掉自己！”施小然激动地反驳，“我只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
“那不是生活，哥哥。”施小雅纠正道，“那是逃避。逃避现实，逃避社交，逃避作为一个人应该承担的责任。”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施小然看不懂的痛苦，“我只是想让你……重新拥有感受世界的能力。拥有被爱、被需要的能力。”
被爱？被需要？施小然觉得这个词从妹妹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病态的扭曲。
“至于‘萌力’……”施小雅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能够吸引他人善意、喜爱和关注的特殊能量。你现在这个身体，天生就具备这种潜力。我的药剂，只是激发并放大了它。”
吸引善意、喜爱和关注？听起来……好像有点像系统说的“萌力值”？施小然心里一动。
“药剂还有不稳定性吗？”他突然想起刚才在细纲里看到的内容，试探着问。
施小雅的表情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任何前沿研究都有风险，哥哥。但这已经是目前最‘温和’、最‘有效’的方案了。”她避重就轻地回答，没有正面回应“不稳定性”的问题。
施小然心里咯噔一下。不稳定性？副作用？妹妹果然没有告诉他全部真相。她的“改造计划”，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复杂和危险。
吃完饭，施小雅让施小然自己回房间休息。施小然心里想着要赶紧联系外界，至少告诉林雪一声，他失踪了！或者找个机会报警也行！
他回到“萌娘改造房间”，立刻抓起床头的手机。然而，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的却是妹妹施小雅的头像！
施小然愣住了。这不是他的手机！他的旧手机呢？
他尝试拨打林雪的号码，但屏幕上显示“该设备已绑定家庭守护模式，禁止拨打未授权号码”。他想发信息，发现输入法都变成了可爱风格，而且只能发送预设的可爱表情包和短语。他想上社交软件，发现所有账号都被强制下线，并且需要妹妹的授权才能登录！
“靠！”施小然忍不住骂了一句，但立刻想起行为手册的第二条，赶紧捂住了嘴。
他尝试连接房间的Wi-Fi，发现也需要授权。他甚至想打开电脑，但房间里根本没有电脑！只有一台用来播放“萌娘教程”的平板。
他彻底被隔离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都被妹妹施小雅切断了。
绝望感再次涌上心头。他像困在笼子里的鸟，连求救的信号都发不出去。
施小雅的声音突然从房间外传来：“哥哥，别费劲了。在你的‘萌化改造’完成之前，你需要一个纯净的环境。所有可能干扰你适应新身份的信息源，我都暂时帮你屏蔽了。”
屏蔽了……还纯净环境？施小然感觉自己快要吐血了。这哪里是纯净环境，这是电子监狱！
他瘫坐在地上，看着这个充满了粉色泡泡的房间，感觉自己像个被困在糖果屋里的囚犯。
夜幕降临，施小雅再次来到施小然的房间。她手里拿着一套淡粉色的睡衣，上面印着可爱的卡通图案。
“该休息了，哥哥。”施小雅语气温柔得有些反常。
施小然机械地换上睡衣，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这衣服软绵绵的，触感陌生，让他别扭到了极点。
施小雅走上前，帮他整理了一下睡衣的领口，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她的眼神落在施小然身上，带着一种施小然无法理解的、复杂的情绪——那是满意、是占有、是期待，又似乎隐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病态。
“好好休息，哥哥。”施小雅轻声说，然后俯下身，在施小然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那个吻，冰冰凉凉的，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让施小然感觉毛骨悚然。他僵住了，像被施了定身咒。
“明天，就是你新生活的第一天了。”施小雅直起身，脸上重新挂上了一丝微笑，但那微笑在施小然看来，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掌控感。“你会喜欢的。作为‘施小然’的生活，会比你想象的更精彩。”
施小雅离开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施小然一个人。他摸了摸额头上残留的冰凉触感，感觉全身都冷得发抖。
明天……就是学校了。以这个样子。去面对一群陌生人。去扮演一个完全陌生的角色。
他看了看周围这间粉色的房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这套可爱的睡衣。
明天就是地狱般的学校生活，我该怎么办？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明天即将到来的社死场景，以及妹妹施小雅那张带着满意微笑的脸。
我真的能熬过明天吗？我还能变回去吗？
他闭上眼睛，内心充满了迷茫和绝望。
晚安，施然。不对，现在应该是……晚安，施小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