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毫不留情地打在施小然脸上。
他，不，是她，认命般地睁开眼。
身上是那套该死的水手服校服，崭新得刺眼。旁边放着一个粉色的、带着蕾丝花边的书包。
施小然盯着那个书包，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要去学校了。
以这个样子。
想到昨天妹妹施小雅那冰冷又带着狂热的眼神，施小然知道，反抗是徒劳的。
她慢吞吞地爬起来，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和这具陌生的身体较劲。穿袜子，整理裙摆，背上那个让她羞耻到想原地爆炸的粉色书包。
每一步都像灌了铅。
走到玄关，她磨磨蹭蹭，就是不想踏出那扇门。
门外是未知的世界，是无数双可能带着好奇、审视、甚至嘲笑的眼睛。
她一个社恐晚期的死宅，现在要顶着这张脸，这身衣服，去社交？
真的是要了老命了。
“哥哥，快点。”施小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
施小然猛地一哆嗦，认命地转过身。
施小雅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手机，摄像头正对着她。
“别……”施小然下意识地想躲。
“记录一下，‘施小然’第一次出门上学的珍贵瞬间。”施小雅面无表情地说着，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
咔嚓。
施小然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珍贵瞬间？这分明是公开处刑！社死现场直播！
她几乎是被施小雅半推半搡地推出了家门。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却让她感觉浑身冰冷。
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
施小然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书包里。她能感觉到，似乎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是好奇吗？还是觉得她奇怪？
她不知道。
她只觉得浑身僵硬，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走路的姿势一定很怪异，像个刚学会走路的企鹅。
她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哥哥，抬头挺胸。”施小雅的声音像幽灵一样飘过来，“符合‘施小然’人设。”
我可去你的人设吧！
施小然内心疯狂咆哮，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一点点。
走了没多远，路过一家便利店。
施小雅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便利店说：“哥哥，去买瓶水。”
“啊？”施小然愣住了。
“这是‘萌娘日常训练’的一部分。”施小雅的语气不容置疑，“你需要学会独立完成基本社交任务。比如，和陌生人进行一次简短的交流。”
和陌生人……交流？
施小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连和熟人说话都费劲，现在要去和完全不认识的便利店店员说话？还要买东西？
这比让她上台表演还可怕！
“我不……”她想拒绝。
“去。”施小雅的眼神冷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威压。
施小然看着妹妹那双眼睛，心里最后一点反抗的勇气也熄灭了。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上刑场一样，挪动着僵硬的脚步，走进了便利店。
店里冷气很足，但施小然额头上却冒出了冷汗。
她走到饮料柜前，胡乱拿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像机器人一样，一步一步挪到收银台。
收银台后面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店员，正微笑着看着她。
施小然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把水放在收银台上，然后开始在口袋里摸索钱包。
手在抖。
钱包半天掏不出来。
好不容易掏出来了，打开，里面的零钱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
叮叮当当。
施小然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完了。
真的是寄了啊！
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要出来。
店员小姐姐似乎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弯腰帮她把硬币捡了起来。
“没关系，慢慢来。”小姐姐的声音很温柔。
施小然窘迫得快要哭出来了。她低着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手忙脚乱地把钱递过去。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因为过度紧张和羞耻而晕过去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
【叮！检测到宿主精神波动剧烈，符合系统绑定条件……】
【次元萌娘养成辅助系统，正在绑定宿主……】
【绑定进度10%… 50%… 100%…】
【绑定成功！欢迎使用次元萌娘养成辅助系统，宿主施小然！】
系统？
施小然猛地愣住了。
她眼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的虚拟面板。
面板上显示着一些数据：
【宿主：施小然 (原名：施然)】
【性别：女 (物理)】
【年龄：16 (生理)】
【颜值：A】
【体能：E】
【智力：B+ (未完全同步)】
【社交：E-】
【萌力值：0】
【性别适应进度：1.5%】
【当前任务：新手引导 - 首次社交尝试】
【任务目标：成功与陌生人进行一次简短交流 (例如：说声‘谢谢’)】
【任务奖励：萌力值 x 100】
这是……金手指？
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
施小然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系统还在继续解释：
【萌力值：完成任务、获得他人正面关注/喜爱、达成特定成就可获取。可在系统商店兑换各种能力、道具、技能。】
【性别适应进度：记录宿主对女性身份的适应程度。进度提升可解锁更高级功能，进度条满时，将面临最终抉择。】
最终抉择？
施小然的目光落在面板最下方一个灰色的选项上——【回归可能性】。
虽然是灰色的，无法点击，但这四个字，像是一道光，瞬间照亮了她绝望的内心！
有希望！
有变回去的希望！
【系统提示：请宿主尽快完成当前任务。】
机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施小然的激动。
对，任务！
要完成任务才能获得萌力值，才能兑换东西，才能……找到变回去的方法！
施小然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收银员小姐姐。
小姐姐正把找零递给她，脸上依然带着友善的微笑。
施小然的嘴唇动了动，想说“谢谢”，但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怎么办？
说不出口啊！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社交障碍，建议宿主集中精神，尝试最简单的发音。】
最简单的发音？
施小然看着眼前的店员小姐姐，对方的笑容依然温和，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磨蹭而感到不耐烦。
为了萌力值！为了变回去！
她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了一个极其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谢……”
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还带着颤音。
但她说出来了！
店员小姐姐愣了一下，然后笑容更灿烂了：“不客气。”
【叮！】
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清脆地响起。
【任务完成！[新手引导 - 首次社交尝试]已达成！】
【获得奖励：萌力值 x 100！】
半透明的面板上，【萌力值】那一栏的数字从0变成了100。
一股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暖流似乎从心底涌起，驱散了一丝丝的紧张和冰冷。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这是她变身之后，第一次感受到正面的情绪反馈。
不是因为别人的夸赞，不是因为妹妹的“认可”，而是因为她自己，靠着勇气（和系统的提示），完成了一件对过去的她来说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原来……这就是获得萌力值的感觉？
施小然接过找零和矿泉水，脸颊依然滚烫，但心跳稍微平复了一些。
她不敢再多待一秒，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便利店。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施小雅就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买好了？”施小雅问。
“嗯。”施小然低着头，把水递过去。
施小雅接过水，目光在施小然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施小然的心又提了起来。妹妹发现系统了吗？应该没有吧？系统面板只有她自己能看到。
“走吧，快迟到了。”施小雅没有多问，转身继续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施小然松了口气，赶紧跟上。
她偷偷瞥了一眼脑海里的系统面板。
萌力值：100。
性别适应进度：1.6% (似乎因为刚才的成功，又涨了一点点)。
回归可能性：依然是灰色的。
系统……是真的。
变回去的希望……也是真的。
虽然只有微弱的一丝，但对现在的施小然来说，这已经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了。
她攥紧了拳头。
不管有多困难，多羞耻，为了那100点萌力值，为了那个灰色的“回归可能性”，她必须撑下去！
但是……学校……真正的考验，现在才要开始啊！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那栋陌生的教学楼，感觉腿肚子又开始有点发软了。
系统，你可一定要给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