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一日,星期二。
士道体验到犹如做梦般不可思议的经历后的隔天。
在那之后,士道被带到另一个房间,一位陌生大叔向他讲解关于整体情势的详细说明。士道听到深夜,老实说,几乎不记得最后到底说了些什么,接着应对方要求签署各式各样的文件后,才终于回到家里。
他没洗澡就躺到床上,等到恢复意识时,已经是隔天早上。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士道脸上,他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脑海中还残留着昨天那些奇幻又惊险的片段。这时,美优在一旁轻轻唤道:“士道,该起床啦。”士道看着美优纯真的脸庞,想到她是特殊精灵代号【螃蟹】,心里不禁有些复杂。
士道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学校,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起精神上课。一整天,他都在恍惚中度过,那些关于精灵、AST和〈拉塔托斯克〉的事情在脑海里搅成一团。
终于熬到放学的班会时间结束,就在这个瞬间,折纸沉默不语地爬上楼梯,一直走到被紧紧上锁的顶楼大门前,然后才放开士道的手。
远方传来学生们放学回家时的喧闹声,明明距离人声鼎沸的地方还不到十公尺之远,却形成犹如与世隔绝般的寂静空间。
“呃,那个……”士道心里有些发慌,被女孩子带到这种地方,难免觉得害羞,眼神变得漂移不定。
折纸突然单刀直入地问:“昨天你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
“不,因为我的妹妹在发布警报时似乎还待在街道上,所以我才去寻找……”
“是吗——找到了吗?”
“——!啊,找到了……托你的福……”
“是吗,真是太好了。”
折纸说完后,继续开口说:“——昨天,你看到我了。”
“啊,对……”
“这件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
士道拼命点头,折纸又说:“还有,除了我以外的一切事物——包含昨天的所见、所闻,全部都忘了吧。”
士道试探地问:“……你在指那个女孩子的事情吗?”
折纸只是沉默不语地凝视着士道。
士道还是问出了口:“喂、喂……鸢一。那个女孩子到底——”
“那是精灵。也是我必须打败的东西。”
“……那……那个精灵是坏人吗……?”
士道似乎看见折纸紧咬嘴唇,接着折纸说:“——我的双亲在五年前被精灵害死了。我不希望其他人再遭遇到相同的情况。”
士道听到这个答案,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举起手放在自己胸前,似乎想要藉由这个动作压抑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但士道又想起一件在意的事,边搔脸边问:“话说回来,鸢一……你告诉我关于精灵的情报,这样真的可以吗?不,虽然是我主动问你的……”
折纸瞬间陷入沉默,随后说:“没问题。只要你不跟别人说。”
“……如果说了的话?”
停顿片刻,折纸说:“我会感到困扰。”
“是……是吗……那可真是不得了……我跟你约定,我不会告诉别人。”
折纸点点头,将视线从士道身上移开,走下楼梯。
士道靠在墙壁上叹了口气,低声道:“双亲被精灵害死——吗?” 他心中暗道:有人称精灵为「摧毁世界的灾难」,理所当然地,也会发生类似这样的事情啊。“……我果然太天真了……”
不管是折纸还是琴里,尽管所选择的方法不尽相同,但她们都是在坚定的信念之下采取行动。而士道自己,昨天在琴里面前所说出的一切责难,能否在折纸面前重复一次呢?他心里五味杂陈,叹了口气。
就在士道准备下楼的时候,从走廊的方向传来女学生的惨叫声。
“怎……怎么了?”士道慌慌张张地跑下楼梯,发现已经有数名学生聚集在走廊上。
在人群中心,有一名身穿白衣的女性以俯卧的姿势倒在地上。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她好像是新到任的老师……突然就昏倒了……!”
听见士道的低声呢喃,附近的女学生急急忙忙地回答。
士道话还没说完,倒在地上的白衣女性突然一把抓住士道的脚。
“呜……呜哇!”
“……别担心,我只是跌倒了。”
那女性一边开口说话,一边缓缓抬起原本紧贴在地面的脸。
她长长的浏海、厚重的黑眼圈,虽然多戴了一副眼镜,但士道还是认出她极具特征的容貌。
“……嗯?啊啊,你是——”
这名女性是〈拉塔托斯克〉的分析官——村雨令音。
令音慢吞吞地坐起身来,士道惊讶地问:“你……你在做什么啊?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会以教职员的身分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顺带一提,教授的科目是物理,兼任三年四班的副导师。”令音边说边展示挂在衣胸牌位置的名牌,名牌上头,一只疲累的小熊玩偶探出了头。
“不,谁看得出来啊!”士道大声叫出声,周围的人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啊……这……这个人好像没事了……”有同学小声嘀咕。
说完后,士道伸出手,协助令音站起来。
“……嗯,谢谢你。”
“不用在意。我们边走边说吧!”
士道扶着令音往旁边走去,远离了围观的人群。令音整理了一下衣服,开口道:“士道,我这次来学校任职,也是组织的安排。接下来可能会有一些行动,需要你配合。”
士道皱着眉问:“什么行动?和精灵有关吗?”
令音点点头:“没错。目前我们得到消息,有精灵的踪迹出现在学校附近。虽然不确定是不是之前你遇到的那个精灵,但我们必须提高警惕。”
士道心里一紧,想起之前与精灵相遇的惊险场景,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令音推了推眼镜说:“首先,你要像平常一样在学校活动,不要露出破绽。我们会在暗中观察,看看能不能找到精灵的线索。”
士道无奈地点点头:“好吧,希望别再出什么事了。”
与此同时,在学校的角落,一个身影偷偷溜了进来。正是凌音,她以为五河士道被炸飞了,心里满是自责和担忧,一直想着要找到士道。她凭借着自己对士道气息的感应,偷偷潜入了学校。
凌音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避开人群,眼睛急切地寻找着士道的身影。她小声嘀咕着:“士道,你到底在哪里啊。”
此时的凌音,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有几个调皮的学生看到了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其中一个男生笑着说:“嘿,那女生在干嘛呢,神神秘秘的。”
另一个女生则说:“管她呢,说不定是在搞什么恶作剧。”
凌音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心里有些害怕被发现,但一想到士道,她还是鼓起勇气继续寻找。
在学校的操场上,士道和令音正在交谈。令音说:“对了,士道,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比如奇怪的声音、闪光之类的。”
士道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没有啊,一切都挺正常的。就是昨天遇到折纸,知道了她的一些事。”
令音挑眉问:“哦?什么事?”
士道便把折纸双亲被精灵害死,以及她对精灵的态度说了一遍。令音听完后,沉思片刻说:“看来折纸对精灵的仇恨很深,这可能会对我们之后的行动产生影响。不过,我们还是要以和精灵对话为主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