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薄纱般漫进客厅,美优握着拖把的手微微发抖。她棕色的短发沾着汗珠,在擦拭茶几的动作间轻轻晃动。昨夜得知五河琴里竟是「Ratatoskr」司令官的冲击仍在心头翻涌,此刻看着空荡荡的玄关,更觉自己渺小如尘埃。
“哐当!”
拖把杆突然撞到沙发扶手,蜷缩在阴影里的身影猛然惊醒。纱织黑发如墨瀑散开,黑曜石般的双眼瞬间亮起警惕的紫光。她扯着灰色薄毯坐起,领口滑落时露出胸口狰狞的旧伤,绷带边缘还渗着暗红血迹。
“走路不长眼睛?”纱织声音沙哑,带着刚睡醒的冷意。她伸手按住隐隐作痛的伤口,看着美优惊慌失措的模样,眉头微皱,“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美优攥紧拖把,喉咙发紧:“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休息。”她的目光不自觉又落在那道伤疤上,想起昨夜琴里留在语音信箱的留言——“临时有紧急作战,今晚不回家了”。没有琴里在,这个满是秘密的家更让她不安。
纱织嗤笑一声,随手扯过搭在扶手上的黑色外套披上。金属卡盒在她腰间碰撞出轻响,仿佛在提醒着什么。“与其在这里发呆,”她起身时带起一阵冷风,“不如想想怎么保护自己。”话落,她转身走向浴室,留下美优呆立原地。
客厅重归寂静,只有窗外的蝉鸣声渐起。美优望着纱织消失的背影,又低头看向自己颤抖的双手。茶几倒映出她失落的脸,与记忆中琴里指挥作战时的自信模样重叠,刺痛感蔓延至眼眶。
突然,浴室传来水流声。美优咬了咬嘴唇,悄悄走近沙发。纱织落下的薄毯还带着体温,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却摸到毯下坚硬的棱角——是半露出的契约卡,暗红色纹路在晨光下流转,像极了凌音的火山巨蟹图案。
“看够了?”
纱织的声音从身后骤然响起,美优吓得后退半步,撞上茶几发出声响。
纱织裹着浴巾站在水汽中,黑发滴着水,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好奇心太重,是会死人的。”
她伸手抽走契约卡,金属卡盒闭合的“咔嗒”声,在寂静的客厅格外刺耳。
“我…我去搂上打扫了。”美优慌忙离开了
她抱着清洁工具站在五河士道的房门前,棕色短发沾着细碎汗珠,映得脸颊愈发粉嫩。
纱织裹着毯子蜷在沙发上假寐的模样还历历在目,那声冷冽的“好奇心太重会死人”让她攥紧了衣角。
“士道还没起床...”她低头看着自己沾着泡沫的指尖,想起昨夜琴里没回家的留言,鬼使神差地转动了门把。
木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五河士道仰面躺在床上,晨光斜斜掠过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微张的嘴唇在日光里泛着柔软的粉色。
美优的呼吸骤然停滞,握着拖把的手指无意识收紧,塑料杆在掌心压出红痕。
“就一下...”美优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身体却比意识更快地倾身而下。发梢扫过士道的脸颊时,她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五河士道在睡梦中皱起眉,混沌的意识里泛起异样的触感。一片温热轻柔地覆在唇上,像是春日的花瓣不经意间飘落,又带着若有若无的草莓牛奶香气。
他下意识想要伸手触碰,却像陷入泥潭般使不出力气,只能任由这虚幻又真实的温柔将自己裹挟。
美优的心脏几乎要撞碎胸腔,她闭着眼睛,颤抖着双唇轻轻贴在士道唇上。
仅仅半秒,理智便如冷水浇头,她猛地弹开,棕色短发因动作凌乱地散在脸颊旁。
清洁桶翻倒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格外刺耳,美优慌乱地捂住嘴,望着士道微微蹙起的眉,恨不得立刻钻进地板缝里。
美优的脸颊烧得滚烫,仿佛能点燃发梢的棕色碎发。她踉跄着后退,撞得门框发出闷响,清洁桶在地板上骨碌碌打转,泡沫混着清水漫成蜿蜒的溪流。
五河士道被响动惊得睫毛轻颤,而她根本不敢去看那双即将睁开的眼睛。
“对、对不起!”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美优转身就跑,拖鞋在瓷砖上打滑,险些摔在转角处。
她冲进自己房间,反手甩上门,后背抵着门板缓缓滑坐下去。方才的触感还残留在唇间,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又像含着一颗快要融化的草莓糖。
客厅传来纱织冷冽的嗤笑:“慌慌张张的,被鬼追?”
美优把发烫的脸埋进膝盖,耳朵尖几乎要渗出血来。纱织披着毛毯倚在沙发扶手上,黑曜石般的眼睛扫过她通红的耳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而此刻楼下飘来的响动,显然已经惊动了睡梦中的人。
五河士道迷迷糊糊坐起身,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嘴唇。残留的柔软触感不像是错觉,却又抓不住任何实感。
他望着敞开的房门,晨光里浮动的尘埃仿佛还留着美优惊慌逃离时带起的风,带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五河士道坐在床边,眼神中满是疑惑。刚才那柔软的触感真实得让他难以相信是梦境,美优惊慌失措跑出去的样子也透着古怪。他挠了挠头,试图理清思绪。
楼下传来美优紧张慌乱的动静,时不时还夹杂着纱织冷嘲热讽的话语。
士道起身,脚步不自觉地向楼下走去。心中的疑惑如同藤蔓般蔓延,他迫切地想要弄清楚,美优到底怎么了,还有那短暂却又真实的触感究竟是不是美优留下的。
走到楼梯一半,他停住脚步,看着客厅中美优低垂着头,棕色短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纱织似笑非笑地看着美优的样子。
他开口:“美优,你……”话还没说完,美优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身体猛地一颤,然后转身又跑回了楼上。
士道更加疑惑了,眉头紧皱。纱织见状,轻哼一声:“你还真是迟钝得可以,连这种事情都察觉不到。”
士道望着纱织,眼中满是不解:“什么事情?美优到底怎么了?”
纱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自己去问她,别什么都指望别人告诉你。”
厨房飘来煎蛋的滋滋声时,美优终于从房间探出脑袋。
她盯着五河士道系着卡通围裙忙碌的背影,想起早晨那荒唐的一吻,脸颊瞬间烧得通红。正要开口提醒“今天学校停课”,纱织突然晃到她身后,指尖弹了下她发烫的耳垂。
“还不去说?”纱织倚着门框冷笑,黑色长发垂落肩头,“再磨蹭,你的心上人就要顶着空便当盒出门了。”
美优被呛得咳嗽两声,鼓起勇气冲进厨房。可当她看到士道将煎蛋小心码进饭团的专注模样,准备好的话又全咽回肚里。少年转过身时,阳光正好落在他睫毛上,“早餐好了,一起吃?”温柔的嗓音让她心脏漏跳一拍。
“我、我不饿!”美优慌乱摆手,棕色短发跟着乱颤。她攥着衣角退到玄关,眼睁睁看着士道拎起书包走向门外,直到“咔嗒”的关门声响起,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追出去:“等等!今天不用……”
空荡荡的楼道里,只有风卷起她失落的尾音。纱织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晃着咬了一口的苹果:“现在追还来得及。”她挑眉看着美优窘迫的表情,难得没毒舌,“不过某人刚才明明有机会说的。”
美优望着窗外士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懊恼地跺了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