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河士道心中怀揣着对美优过往的疑惑,四处寻觅后,终于发现纱织正在客房里专注地整理衣服。
平日里,纱织总是睡在沙发上,没有自己专门的衣柜,只好借用凌音房间的衣柜来存放衣物。
士道来到客房门口,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同时轻声呼唤:“纱织,纱织在吗?”然而,屋内起初并无回应。他又接连叫了几声,声音稍稍提高了些,透着几分焦急与期待。
谁能料到,房门“哗”地一下猛然拉开。五河士道瞬间瞪大了眼睛,只见纱织竟只穿着内衣和内裤站在眼前。
她胸口处那道刺无比醒目,直直地刺穿伤口与绷带,狰狞地袒露在外。那伤口仿佛一条扭曲的怪蛇,肆意盘踞在纱织胸口,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即便士道已经看过多次,每一次瞧见,仍会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而上。
纱织看到士道,微微挑眉,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疑惑地问道:“士道,突然找我,有什么事?”那神态仿佛对自己这般衣着暴露毫不在意,又好像已经习惯了士道看到这道伤口时的反应。
五河士道愣在原地,还沉浸在看到纱织那骇人的伤口而产生的震撼之中时,纱织却已然若无其事地转身,回到床边继续坐下,看样子是准备接着给伤口更换绷带。她那从容不迫的动作,仿佛五河士道的出现,以及自己此刻半裸的状态,都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场景,对士道投来的目光丝毫不在意。
听到士道的询问,纱织一边小心地解开旧绷带,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我不太清楚美优以前是什么样子。毕竟我俩作为特殊精灵,在精灵的世界里,碰面就意味着交手,哪有闲工夫去了解对方以前怎样。”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可话语间却隐隐透露着精灵世界的残酷。
至于为什么没去问凌音,她连自己究竟是什么生物都还稀里糊涂的,又怎么能指望她知道美优以前的事呢?她抬头看了士道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淡然,随后便又低下头,专注于处理自己胸口的伤口。
那道伤口在绷带层层揭开后愈发显得狰狞,可纱织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畏惧与退缩,仿佛这伤痛已然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
纱织一边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胸口的伤口,一边微微抬起眼眸,目光直直地落在五河士道脸上,那眼神清澈却又仿佛能洞悉人心,轻声问道:“士道,这伤口让你很不适吗?”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关切,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近乎半裸的状态暴露在士道眼前,关注点反倒落在士道对伤口的反应上。
此刻的客房内,气氛略显微妙。五河士道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脸上不禁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难以启齿。
毕竟,面对如此触目惊心的伤口,要说毫无不适那肯定是假的,但又不想让纱织觉得自己太过胆小怯懦。
犹豫片刻后,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略带一丝不自然地说道:“嗯……确实看着有点瘆得慌。”说完,他微微别过头,试图避开那道伤口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
纱织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笑容里没有丝毫的嘲笑,反而带着几分理解。她一边继续涂抹药水,一边缓缓说道:“其实我刚看到这伤口的时候,也觉得很可怕。但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说罢,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道伤口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回忆起了受伤时的情景,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继续熟练地缠绕着新的绷带。
五河士道心中清楚,纱织胸口那道可怖的伤口,罪魁祸首便是隐彩璃子。毕竟在隐彩璃子尚未失忆之时,便与纱织有过激烈交锋。
纱织曾向士道提及那段过往,语气平淡却难掩其中的惊险。那时,纱织怀揣着和平解决纷争的想法,主动寻求与隐彩璃子谈判。她满心期许着能通过对话,化解彼此间的矛盾。
然而,隐彩璃子却全然不顾纱织的诚意,在毫无征兆的瞬间发动偷袭。只见那生化绿蜥如鬼魅般窜出,长长的尾巴带着凌厉的气势,径直朝着纱织的心脏狠狠刺去。
刹那间,鲜血飞溅,纱织只觉一阵剧痛袭来,整个人仿佛被重锤击中,身体瞬间失去了力气。
可命运似乎并不想就此夺走纱织的生命。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黑暗之翼宛如救星般降临。
它展开巨大而漆黑的羽翼,裹挟着纱织迅速脱离了那危险之地。若不是黑暗之翼及时出现,纱织恐怕早已命丧当场,成为隐彩璃子偷袭下的冤魂。
思绪从往昔惊险的回忆中拉回到当下,五河士道眉头微蹙,眼中满是无奈与不解。
他实在觉得这场所谓的大逃杀游戏,简直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胡闹,毫无意义可言。
在这偌大的游戏场中,一群精灵们拼尽全力,或斗智斗勇,或厮杀角逐,可他们为之奋斗的,不过是一个还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愿望。
士道心中暗自思忖,这虚无缥缈的目标,真的值得他们如此不顾一切吗?看着那些为了游戏而陷入疯狂的精灵们,士道满心忧虑。
他深知,这样的游戏只会带来无尽的伤痛与纷争,让原本就复杂的精灵世界更加混乱不堪。
然而,他却又有些无力,不知该如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能在心中默默叹息,为这些陷入迷途的精灵们感到悲哀。
纱织依旧神色淡然,仿佛士道对于大逃杀游戏的看法无关紧要。她轻轻抬起头,目光平静却透着一股坚毅,缓缓开口说道:“战争,本就是如此残酷。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你不狠下心,就只能被淘汰。”
她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似乎回想起了那些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日子,“经过那么多事,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与自己对立的人。他们随时可能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说到这儿,纱织攥紧了拳头,语气变得坚定起来:“所以这场大逃杀游戏,对我而言,绝非无意义的胡闹。我会为了胜利战斗下去,无论遇到什么阻碍。只有胜利,才能让我掌控自己的命运,不再重蹈覆辙,不再被对手的阴险手段所害。”
她的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斗志,那是一种历经磨难后对胜利的执着渴望,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她的决心。
五河士道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忧虑与不解,终究还是忍不住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纱织,我真觉得这场大逃杀游戏毫无意义啊。你瞧瞧,一群精灵拼得你死我活,可大家为之奋斗的,不过是一个都不确定是否真实存在的许愿。这样的争斗,到底有什么价值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试图让纱织理解自己的想法。
此刻的士道,内心满是无奈。他看着纱织那坚定的神情,深知她已在过往的经历中磨砺出了顽强的战斗意志,但这场游戏在他看来,更像是一场悲剧的闹剧。
纱织微微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远方,似乎透过这客房的墙壁,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却坚定地说道:“士道,我又何尝不清楚这场游戏或许荒诞无意义。但对我而言,这个许愿,却是我无论如何都需要的。”她缓缓转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沧桑与决绝,看向五河士道。
“在我历经的那些苦难里,无数次我都渴望有改变命运的机会。如今,哪怕这个许愿可能虚无缥缈,可它是我唯一的希望。我知道这一路会充满艰险,知道可能最终会落空,但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抓住这个机会,我才有可能摆脱过去那些噩梦般的经历,为自己争得一丝真正的安宁。”
纱织握紧了拳头,仿佛在给自己注入力量,“所以,不管别人怎么看,不管这场游戏本身多么没有意义,我都要为了这个许愿战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