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羊里香赶到澡堂后，迅速换好那身略显陈旧的工作服。她熟练地走到储物间，拿起那把用得有些掉毛的拖把，水桶里浸湿后，便开始认真地拖地。
澡堂里弥漫着温热的水汽，朦胧中，希羊里香的身影来回穿梭。她弯着腰，双手用力推动拖把，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瓷砖地面在她的擦拭下渐渐变得光亮。
澡堂里的大妈和大叔们对这一幕早已习以为常。他们或是坐在一旁休息，或是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偶尔目光扫过希羊里香，眼神中带着一丝熟悉与平淡。
一位大妈边整理着毛巾，边轻声说道：“这姑娘，每次干活都这么认真，真是不容易啊。”旁边的大叔微微点头，应和道：“是啊，小小年纪，能吃得了这份苦，将来肯定错不了。”
然而，他们的话语在这水汽氤氲的澡堂里，只是轻轻飘过，并未引起太多波澜，大家依旧各司其职，而希羊里香也沉浸在自己拖地的工作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专注于将这澡堂的地面拖得一尘不染。
当澡堂的工作结束，夜幕已然降临。希羊里香拖着愈发疲惫的身躯，又马不停蹄地赶到餐厅。一进餐厅，嘈杂的人声、餐具的碰撞声以及人们的催促声便扑面而来。她顾不上喘口气，迅速套上围裙，一头扎进后厨开始洗盘子。
在堆积如山的盘子间，希羊里香的双手不停地忙碌着，洗洁精的泡沫沾满了她的双手，热水熏得她脸颊泛红。
周围食客的催促声此起彼伏，“服务员，快点上菜啊！”“怎么这么慢，我的面好了没？”尽管心里有些烦躁，但她知道，为了这份工钱，自己必须忍耐。此时的她，真的是只要能拿到钱，无论多辛苦的活儿都愿意干。
终于，餐厅结束了一天的营业，店铺关门，喧闹声渐渐平息。希羊里香疲惫地走出餐厅，路灯昏黄的光洒在她身上，映出她那有些单薄且佝偻的身影。
就在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准备回家时，路边一辆豪华轿车缓缓停下。
车窗摇下，几个看起来像是有钱人家的年轻人探出头来，脸上带着一丝戏谑，其中一个嘴里叼着未抽完的烟，将手伸出窗外，冲着希羊里香喊道：“喂，小姑娘，你有空吗？”
希羊里香愣了一下，抬起头，眼中满是警惕，下意识地抓紧了背包的带子，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我刚下班，有点累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那年轻人吐了个烟圈，轻笑着说：“这么晚才下班啊，看你挺辛苦的，想不想赚点轻松钱？我们这有个好玩的事儿，你陪我们玩一会儿，报酬肯定少不了你的。”
希羊里香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谢谢，我想回家休息了。”说完，便加快脚步想要离开。
可那年轻人却不依不饶，继续喊道：“哎，别走啊！你看你这么拼命干活才赚几个钱，跟我们玩，说不定一会儿赚的比你一天还多呢！别这么不识趣嘛！”
“我给你钱。”那青年不紧不慢地说道，仿佛笃定了希羊里香会为钱所动。
希羊里香听到“给钱”二字，脚步像是被钉住一般瞬间停了下来。她心中一阵纠结，一方面实在太需要钱了，可另一方面又忍不住犯嘀咕：“不会是那种工作吧？”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脸上满是挣扎的神色。
那青年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摆摆手，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放心，不是你想的那种。来，把这个烟吞下去，这2万日元就归你了。”说完，晃了晃手中崭新的纸币。
希羊里香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根烟，心中一阵恶心。但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青年手中的钱上时，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那根烟，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真……真的吗？只要我吞下去，这钱就是我的？”
青年不耐烦地点点头，催促道：“赶紧的，别磨磨蹭蹭的。”
希羊里香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烟放入口中，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努力将烟吞了下去。随后，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青年见状，大笑起来，将2万日元扔出窗外，说道：“哈哈，还真吞了，拿着钱赶紧滚吧！”
希羊里香顾不上青年的嘲笑，急忙蹲下捡起钱，紧紧攥在手中，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道：“谢谢……”说完，拖着依旧咳嗽不止的身体，缓缓离开，背影显得无比落寞与凄凉。
希羊里香紧紧攥着那沓钱，脚步踉跄地走到路边一处稍微昏暗的角落。她背靠着墙，像是生怕别人抢走她来之不易的“报酬”。
双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她缓缓展开手中皱巴巴的纸币，借着微弱的路灯灯光，开始仔细地数起钱来。一张，两张……每数一张，她的眼神中就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对这2万日元的欣喜，毕竟这能缓解她不少生活压力，可同时又夹杂着刚刚被迫吞烟的屈辱与苦涩。
数完一遍，她又不放心地重新数了一次，确定数目没错后，才小心翼翼地将钱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用手紧紧捂住，仿佛这样就能让她安心一些。
希羊里香拖着仿若灌铅的双腿，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当她打开门，屋内昏暗的灯光下，却看到房东大妈一脸惊恐地蜷缩在角落，这一幕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
希羊里香一脸错愕，急忙问道：“大妈，您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房东大妈看到希羊里香回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带着哭腔说道：“里香啊，大妈实在是没办法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在外面赌博，欠了一屁股债。现在那些人找不到他，就跑来找我了。他们随时可能找到这儿，大妈害怕呀，只能委屈你搬出去了。这租房钱，大妈退给你。”说着，大妈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递向希羊里香。
希羊里香愣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她又累又困，本想着能回到这小窝里好好休息，却没想到遭遇这样的变故。但看着房东大妈那可怜兮兮、惊慌失措的模样，她又有些于心不忍。
希羊里香叹了口气，接过钱，轻声说道：“大妈，我理解您的难处。只是，这么晚了，我能搬到哪儿去呢……”
房东大妈满脸愧疚，不停搓着手，说道：“里香啊，大妈对不住你。你看，要不你先去朋友家借住一晚？大妈真的是走投无路了，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我怕他们对我不利啊……”
希羊里香无奈地点点头，强忍着眼中的泪花，说道：“好吧，大妈，我这就收拾东西。您自己小心点。”
说完，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衣物和为数不多的生活用品，心中满是对生活的无奈与迷茫，不知今晚该去往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