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跃向天空,光锥在她的身后展开。
【明昼光雨】射向杰兰特,杰兰特轻轻抬起左手,那些光锥立刻悬停在空中,无法再进一步。
“什么?”
海拉颤抖的眼瞳当中映出反射回来的光锥,就在这时,佐格挡在海拉的面前,一挥手击碎了倒戈的光锥,紧接着,一杆寒光闪闪的银枪出现在她的手中。
“【涤罪】?女王陛下...是想杀了杰兰特吗?”海拉惊愕。此时佐格身上的礼服立刻变成她作战时所穿的【龙皇战铠】。
“快动手,她拿出了魔导器,穿上了铠甲,说明你的女王害怕了。快出手,杰兰特。她只是把你当作玩物和武器,别傻傻地为你的鳞主效忠了,你要成为这片大陆上唯一的,绝对的王!”
唯一的,绝对的王。
黑色的浓雾在天空之中蔓延,空中皎洁的明月被一点点吞噬。
“这是......”
海拉连连后退,她知道这一招可能毁掉整个花散里。
此时天空中的浓雾中缓缓出现一个漩涡,紧接着,红色的光束混着雷霆,从天而降。
佐格立刻化作龙形,振翅冲上天空,架起法阵抵挡,她咬紧牙关,奋力将这毁天灭地的【永夜终焉】推回。
“轰——”
霎那间,天空中的黑雾被剧烈的爆炸驱散,冲击波甚至击碎了城堡的尖顶。
此时,杰兰特双手握剑,下一秒就要一剑挥出。
“女王陛下,小心!”
海拉踩着宫廷卫兵的盾牌跃向高空,背后展开烈火凝成的翅膀。
“轰——”
杰兰特的【幽冥月痕】撞在海拉俯冲而来的身体上。
飞出的【明昼之牙】刺穿了两名宫廷卫兵的身体。
海拉摔落在地,标志性的红色斗篷被烧毁了一大半,她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最后那只白皙的手无力地落在地面。
杰兰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脸上的纹路骤然消失,手中的长剑“叮——”地落在地上。
他的喉咙里挤不出一句话,拖着身躯缓步走向海拉,因为巨大的魔力消耗,杰兰特两腿一软,倒了下去。
-------------------------------------
黑暗之中,杰兰特的耳边再次响起混沌的声音,但是他什么都看不到,也辨别不出方向。
他大喊起来,可是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就在此时,杰兰特看见阿丽塔站在自己面前,那冰冷的表情如同木偶。
就在杰兰特走上前之时,一道金色的光束瞬间击穿了阿丽塔的身体。
杰兰特尖叫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暗室,自己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杰兰特身上的魔力被死死压制,四肢都被捆绑在铁床上。他的上衣被全部脱掉,胸口的法印泛着微弱的红色荧光。
听到杰兰特的尖叫声,门外的宫廷卫兵立刻拿着武器冲了进来。杰兰特大喊道:“海拉!海拉在哪里?!”
“她没事。”门外传来清冷的女声,佐格双手抱胸,缓缓走了进来,冷冷地对杰兰特开口道:“你胸口的法印哪里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不起,佐格大人!我......”
杰兰特话还没说完,佐格一个耳光就打了上来。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身为女王的使徒,你居然偷练这种禁术!说!谁教你的?!”
原来,杰兰特胸口的法印名为【杀印】,是瓦尔基里大陆的三大禁术之一。杰兰特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佐格,佐格一手攥紧床单,“又是黄昏商会!这个【铜雀】,居然连这种事情都敢做了!”
佐格让杰兰特平躺在床上,“你别动,忍一忍。”
杰兰特一眼就看出佐格这是想毁掉这个法印,他立刻抓住佐格的手腕,“不要!不要毁掉【杀印】!我必须,我必须变强,我要杀掉金斯!”
佐格冷哼一声,“杀掉金斯?为了那个龙族女孩?你就要去挑战这么强大的敌人?甚至不惜让自己被这该死的法印变成疯子?断送两国休战的可能?”佐格彻底愤怒了,一手砸碎床头柜上的油灯。
“那又怎样?霍恩先生,夏洛特,阿丽塔,都是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为了保护我牺牲了!一将功成万骨枯,身为女王的你,早已习惯这种感觉了吧?说不定我战死之后,你也只会想要换一个使徒吧?”
“你在说什么?!我要是想换使徒,在你强闯红池的时候我就会杀了你!”
杰兰特的最后一句话深深刺痛了佐格,按道理来说,自己在无数场权谋中得胜,自己的情绪就像自己的权威一样不容撼动。
“我只是想要力量,有什么错?!”
“当然有!你只是在为仇恨买单。我说过,人一旦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就会做出惊天动地的蠢事。”
“你为了力量,献祭了多少无辜的生命?就算是差点误杀出生入死的战友也毫不悔过!”
“你们人类就是这样,永远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狂飙,却对力量缺乏敬畏,最后你们只会被自己的力量反噬!”
杰兰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咬着牙关紧紧盯着佐格,胸膛随着强烈的呼吸一起一伏。
佐格从床上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不回头地说道:“你不下定决心毁掉【杀印】的话,就休想离开这个房间!”
佐格推开房门,却看到宫廷管家罗德端着托盘站在门口,佐格看到罗德要来给杰兰特送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打翻了托盘。
罗德只是单膝跪下,把掉在地上的东西全部拾回托盘。他站起身,对佐格说道:“陛下......”
佐格立刻打断了他:“你别再给他求情,他必须要把【杀印】毁掉。”
“杰兰特先生的确应该毁掉【杀印】,但是凭借他自己的意志力根本做不到。”
佐格回过头去,罗德继续说道:“【杀印】会侵蚀被施术者的意识,会放大他的阴暗面。陛下刚才应该看到了,那些话不像杰兰特先生会对您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