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亮,兩人便匆匆返回村莊。
白虎為防追蹤,特意沿途設下靈障,確保安全。銀璃依舊沉默,臉色蒼白,少年則一路護在她側旁,不讓她再受一絲威脅。
當村門打開的那刻,村民們紛紛圍上來。有人擔憂,有人驚訝,但更多的是關心。
村長早已在石亭等候,眼神凝重:「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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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會所中,少年將整件事詳細說出:銀璃的過去、黑衣刺客、少主現身、白虎甦醒——沒有隱瞞,沒有拖延。
聽到玄魂宗的名字時,整個會所一片寂靜。那是整個九重天聞之色變的勢力,即便只是分支也足以覆滅一村。
「我們可以……選擇不管這件事。」韓叔語氣低沉,「只要交出人,也許他們不會動村子。」
「或是離開,棄村逃亡。」禾娘搖頭,「但這樣,我們永遠無法抬頭做人。」
阿籽咬牙,開口道:「但銀璃不是壞人!她曾為村民治傷、陪我採藥、一起抵禦魔獸。她是我們的同伴!」
寂靜中,村長緩緩站起。
「我年輕時曾說過一句話:我們沒有強者的背景,也沒有高貴的血統,但我們有彼此。」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
「今日,玄魂宗逼人太甚,明日也能逼我們的孩子、妻子、親人。我們不反抗,就會永遠低頭。」
他舉起手杖,重重敲在地上。
「我問大家一句:我們,該戰嗎?」
一開始是沉默,然後是廖川站出:「我願為村而戰。」
韓叔跟著:「我也不允許他們碰我的鐵鋪與兄弟姐妹。」
禾娘點頭:「那孩子是我們的一份子。誰動她,先過我這關。」
一聲聲響起,像火星落入乾柴。最後,全場唯一的聲音是——
「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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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進入備戰狀態。
銀璃站在高處,看著這群曾經收容她的普通人為她挺身,淚水終於無聲滑落。
「……我值得嗎?」
少年走到她身邊,平靜地說:「不,是他們懂得什麼才值得守護。」
白虎站在村口,雙眼如炬,冷然一笑。
「很好。如果那群人敢來——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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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已下,全村動員。
鍛造場火光通明,韓叔帶著幾名壯漢日夜打造防禦柵欄與武器。獵戶們則在村外樹林中布下陷阱、設置警報。孩子與老人被轉移至後山洞窟,由婦人們照料。
阿籽與禾娘一同熬製大量藥劑與傷藥,甚至連稀有藥草也不吝投入。
村子從未如此團結,從未如此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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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東山坡,銀璃與少年正接受白虎的訓練。
「妳出劍太保守,這不是演練,是生死戰。」
「你的步伐太重,要是戰場上早就被偷襲。」
白虎絲毫不留情面,一掌將少年打倒在地,一腳踢飛銀璃的長劍,眼神銳利如刀。
「戰爭沒有仁慈,只有活下來與死去。」
銀璃與少年滿身塵土與汗水,卻沒一句怨言。
在一次又一次的交手中,他們的動作愈發默契,眼神交會的瞬間,彷彿能聽見彼此心聲。
—
夜深,村中燈火已熄。
村長一人獨坐屋內,火燭微弱,他輕輕打開牆角那只塵封的暗格。
從中,取出一塊青黑色令牌,正面刻著兩字——「太上」。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目光複雜。
「我早已不問江湖……但這次,為了這些孩子、為了這個家……我不能再退。」
他默默將令牌收入懷中,站起身,望向夜色中的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