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桌子底下,陈思雅裹着蓝色运动裤的两条腿正好抵在我面前……稍微有点尴尬。
门锁准备跑路的那会已经解开了,门轴转动的声音传来,已经不可能换位置了,只能先转个身。
诶。
桌子估计年岁比较长,木板上留着条勉强透光的缝隙能直接瞄到对面进来的两个女生。
啧,偏偏是她俩。
她们一胖一瘦,各自捧着摞本子放在门侧的小桌子上,又探头左右看了看。
“学委?”
“老师都不在吗?”
“老师啊,好像,好像全去校长室了吧?”
别慌啊。
你别这样啊,这不是摆明了你有问题吗?
而且她俩。
进门的女生胖的外号喇叭,喉音浑厚,瘦的外号唢呐,嗓子刺耳,如果说班长和宋老头只是喜欢对谣言二创,喇叭和唢呐就是真的会主动瞎猜造谣的人了。
咱班以前有个女生给她俩害的退学了,原因是有天人家穿着黑色丝袜,这俩人到处传人家在外面怎么怎么样,流言蜚语逼得人家读不下去。
宋老头的八卦一般以:“我是听说。”的宇宙安全声明作为起手式,再加上内容通常过于离谱,大伙基本当个乐子听,她们完全相反,是按照真事的方向去编的。
关键是这俩恶心玩意的家里在上面有关系,没有受到什么实际惩罚,虽然那件事后两人收敛不少,可嘴碎没改掉。
我忽然觉得不该躲进来了的,来的人又不是老师,大大方方出去不行吗?
学委叫我躲的时候怎么我没多想一想啊,现在假如被发现要用什么理由解释我蹲在她的下面啊?
午休时分倦意朦胧,同学眼中品学兼优的优等生陈思雅趁老师不在,悄悄拉上一个男生进入老师们的办公室内,窗外阳光猛烈,而他们则在教导主任的桌前……。
这都不光是我了,连学委都要遭重啊。
“你们……你们有事吗?我可以等老师回来跟他们说。”
她的语气勉强稳了下来,但是我能看见她的腿在发抖啊。
难道你也冷了吗?
“倒是没别的,学委,你站着不累吗?”
“啊?”
唢呐似乎注意到她带点不对劲,确实很奇怪啊,一个人杵在桌子前面,屁股下有椅子不坐。
不过不能坐啊,我这里——学,学委,你,你忘记下面有人了吗?
“诶?”
她一听唢呐的话想都没想就直接坐了下来,两条腿顿时逼近到我身前,我只好重新转身用把她双腿环抱住的姿势艰难的继续挤在里面。
而刚碰到我陈思雅立马惊出一声,接着应该又意识到原因,捂着嘴巴硬压了回去。
问题是这样更可疑啊,此外我们的姿势也非常难受,我的脑袋只能贴着她的膝盖上,所以她的……她的某个位置几乎是正对着我的。
抬手即触啊。
要是她穿的是裙子,特别是稍微短一点的裙子,我相当于面对面的观赏了。
学委这种人会穿什么类型的内裤呢,林悦我是见过的,她喜欢比较朴素的纯蓝色或者纯白色,学委大概差不多吧,会是白色吗?
不,不能脑补这些东西,我是一个同时脱离低级与高级趣味的人……但我总归不是太监啊。
我能压着自己的手不抬起来,没办法压着另一个东西不抬起来啊。
有个不听话部位发热了。
学委的腿同样有点轻颤,恐怕很不自在吧,现在的姿势,不,现在已经能说是体位了。
不行!
强行摁住自己冒昧的念头,我扭开脑袋再次从后方的缝隙去看对面的喇叭和唢呐,逼迫自己转移视线。
“你没事吧?”
不仅是唢呐,连喇叭都注意到她不对劲了,表情疑惑的往办公桌靠了靠。
“没事,没事,你先站住,你们先别过来!”
“啊?”
陈思雅的声音立马提高几度,喇叭原地一愣,摸了摸脑袋。
等,等等?
班长?
她俩朝我这边走近两步后,二人刚推开的房门又动了起来,藏在门边的鸟人班长出现了。
他不会是要……。
我俩该说是心有灵犀吗?
我眼前这么小的一条细缝他瞬间就注意到了,和我对上视线。
『私密马赛。』
他的眼睛中浮起四个大字。
『你敢!?』
『红豆泥,私密马赛。』
怀中,学委的双腿陡然一绷,肯定是也发现站在喇叭和唢呐背后的班长。
“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什么?不,没事,没事,我没事。”
你这话,太有事了。
鸟人班长开始挪位置了,一步一步的顺着门往外面摸,而隔着不到一米乐队组合注意力依然在学委这边,浑然不觉。
忍不住握起拳头,一种莫名的无力感涌了出来,我既不希望他这害人精一个人跑路,又怕他跑路被抓住接着把我供出来。
为什么,杀人是犯法的呢?
不对。
你,你这个逼!
『红豆泥,红豆泥,私密马赛。』
班长不仅自己出去了,还朝我深鞠一躬顺带把门给带上了。
你踏马!
“门怎么关了?”
相由心生导致尖嘴猴腮的唢呐终于察觉到背后有动静,可是人早没了。
我都不明白该不该庆幸,毕竟以他的尿性,他被发现必然整活,且极大概率害我。
“风,风吹的吧?”
不清楚是因为当面扯淡还是因为班长的逆天操作,学委的回答非常难绷。
“诶,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男生?”
啊?
喇叭的嘴里突然蹦出了这几个字,听的我脑袋一顿,学委啧给吓得大腿弹了一跳,膝盖差点肘到我,她腰也下意识般的挺得笔直。
“男生?什么男生?这里没有男生。”
学委姐姐啊,你干脆说我下面有个李乐算了。
你语文这么好,没学过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急了是不是?”
还好喇叭没多留意她的话,自顾自的挂着一脸猜到什么东西的表情走了上来,接着头顶响起咚的一声,估计是她趴在桌子上的动静。
视线完全被挡住了。
“学委是不是想李乐和徐志力的事情?”
“李乐?不,我,不是,我想他们干嘛?”
“陈学委,又没有别人,直接一点,对哪个有想法?”
“我没有!”
“但是……。”
“别但是了,学委怎么可能对那两个东西有想法,对吧?”
东西?
沉默半天的唢呐言语鄙夷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