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时盯着电脑屏幕上"星"的防火墙日志，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三天过去了，沈枝意没有再尝试追踪"星"的身份，但这种平静反而让她更加不安。
手机突然震动，父亲的名字跳出来。江怀时皱眉——父亲很少直接打电话给她。
"爸？"
"怀时，立刻回家一趟。"父亲的声音异常严肃，"有重要事情商量。"
"现在？我下午还有课..."
"现在。"父亲不容置疑地说，"关系到江氏科技的存亡。"
半小时后，江怀时站在父亲书房里，面前摊开着一堆财务报表和法律文件。江父脸色阴沉，眼镜反射着窗外的阴云。
"南宫集团联合沈氏企业对我们发起恶意收购。"他推过一份文件，"他们买通了三个大股东，控制了近30%的股份。"
江怀时快速浏览文件，心脏沉了下去。原著中这个情节发生在沈枝意毕业后，现在提前了整整两年！而且情况更糟——原著中只有南宫家出手，现在居然加上了沈家，这意味着沈枝意的父亲沈明远也参与其中。
"为什么突然..."她抬头问道。
"因为这个。"父亲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份标有"深红协议"的红色文件夹，"南宫瑾不知怎么发现我们持有部分协议。"
江怀时接过文件夹，手指微微发抖。里面是一系列技术文档和专利申请书，署名赫然是林萱——沈枝意的母亲。
"这是什么？"
"量子加密算法的雏形。"父亲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鼻梁，"二十年前，林萱和我共同研发，但后来她...出事前，她把资料托付给我保管。"
江怀时脑中闪过南宫瑾对沈枝意说的话——江家参与了她母亲的谋杀。现在看来，父亲确实隐瞒了什么，但不是谋杀，而是这项研究。
"为什么一直保密？"
"因为危险。"父亲的声音低沉，"这个算法如果完善，能破解世界上任何加密系统。军方、情报机构、黑市...所有人都会为之疯狂。林萱死前一周告诉我，她发现南宫家在监视她的研究。"
江怀时倒吸一口冷气。所以沈枝意母亲的死很可能真的与南宫家有关，而父亲为了保护这项研究，选择了沉默。
"现在南宫瑾和沈明远联手了。"父亲苦笑，"讽刺的是，沈明远根本不知道他妻子研究的真正价值，只是被南宫瑾利用了。"
"我们有多少时间？"
"最多两周。如果股东特别会议通过收购案，江氏科技将不再是我们的了。"父亲递给她另一份文件，"但我有个计划。"
江怀时翻开文件，眼前一亮——这是一个反向收购方案，通过一系列复杂的股权操作和空壳公司，江家可以反制南宫集团的攻势。但方案有个关键环节：需要一个与江家毫无关联的金融操盘手来执行。
"江上客？"她念出文件上的代号。
父亲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听说金融圈最近有个神秘人，用这个代号接了几单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江怀时心跳加速。她确实私下建立了"江上客"这个金融马甲，用来处理一些灰色地带的资金操作，但从未想过父亲会知道。
"你认为...我能联系到这个江上客？"她试探性地问。
"怀时，"父亲突然握住她的手，"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也不问你那些深夜外出的原因。但我知道我女儿不简单。"他指了指文件，"如果你有办法，现在是时候了。"
江怀时喉咙发紧。父亲在给她打掩护，甚至暗示知道她的多重身份。这是信任，也是托付。
"我会尽力。"她郑重承诺。
回到学校已是傍晚。江怀时直奔宿舍，急需启动"江上客"方案。推开门，却发现沈枝意罕见地早早回来了，正坐在床上看书。
"你回来了。"沈枝意抬头，目光如常地冷静，但江怀时总觉得她眼中多了些什么。
"嗯，家里有点事。"江怀时装作若无其事地放下背包，"你今天回来真早。"
"实验做完了。"沈枝意合上书，"你呢？家里出什么事了？"
江怀时背对着沈枝意整理书包，掩饰自己的表情："没什么，就是爸妈想我了。"
"是吗？"沈枝意的声音突然很近，江怀时转身发现她已经站在自己身后，"那为什么你父亲紧急召开了董事会？为什么江氏科技的股票今天暴跌15%？"
江怀时的心跳漏了一拍。沈枝意在监视江家？
"你...怎么知道这些？"
"财经新闻。"沈枝意晃了晃手机，但江怀时知道没这么简单，"南宫集团和沈氏企业联手收购江氏科技，这么大的事，媒体早就报道了。"
江怀时勉强笑了笑："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突然对金融感兴趣了呢。"
"我对很多事情都感兴趣。"沈枝意意有所指地说，转身回到自己床边，"包括'江上客'。"
江怀时的手指僵住了。沈枝意怎么会知道这个代号？"江上客"是她最隐秘的身份之一，从未在公开场合使用过！
"那是谁？"她强作镇定地问。
"一个神秘的金融天才，最近几个月完成了几个不可能的并购案。"沈枝意观察着她的反应，"据说他下一步要帮江氏科技对抗收购。"
江怀时的大脑飞速运转。有人泄露了信息，或者...沈枝意比想象的更深入侵入了她的系统。
"听起来像电影情节。"她干笑两声，"我去洗个脸。"
浴室里，江怀时用冷水拍打发热的脸颊。情况比她想象的更复杂——南宫家和沈家的商业攻击，父亲托付的"深红协议"，现在沈枝意又似乎发现了"江上客"的存在...
她必须立刻行动。擦干脸后，江怀时借口要去图书馆，匆匆离开宿舍。
校园角落里有个她早就侦查好的隐蔽地点——废弃的体育器材储藏室，几乎没人会来。江怀时确认四周无人后，撬开锁溜了进去。
昏暗的储藏室里，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启动加密网络。首先以"星"的身份检查系统入侵痕迹——果然，有人试图追踪"江上客"的IP，手法与沈枝意如出一辙。
"这小蜘蛛..."江怀时既恼怒又钦佩。沈枝意的黑客技术进步神速，几乎要赶上她了。
她迅速加固所有防火墙，然后切换到"江上客"的账号。父亲提供的方案相当复杂，需要同时在多个金融市场操作，利用法律漏洞和金融衍生品打一场漂亮的防御战。
三小时后，初步部署完成。江怀时伸了个懒腰，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就在这时，她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迅速合上电脑，江怀时闪到门后。脚步声在门外停下，接着是钥匙转动的声音。该死，有人来检查储藏室了！
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借着走廊灯光，江怀时认出这是学校的保安队长。他拿着手电筒照了一圈，正要离开，光束突然扫到了地上的书包——江怀时匆忙中忘记藏起来的包。
保安队长皱眉走近，弯腰检查书包。江怀时知道一旦他翻出里面的学生证，她的秘密行动就暴露了。
来不及思考，她以"影"的身手悄无声息地接近，一记手刀精准击中保安队长的后颈。男人闷哼一声，向前栽倒。江怀时扶住他，慢慢放到地上，确保他不会受伤。
"抱歉了。"她小声说，正准备拿回书包离开，却听到一声轻微的吸气声。
抬头看去，沈枝意站在门口，眼睛睁大，手中钥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穿着睡衣，像是匆忙出门寻找什么——或者说，寻找某人。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凝固。江怀时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沈枝意看到了多少？看到她操作电脑？看到她击倒保安？还是...都看到了？
"你..."沈枝意先开口，声音异常平静，"为什么在这里？"
江怀时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该怎么解释自己深夜躲在储藏室，还打晕了保安？
"我...听到动静，过来看看。"她结结巴巴地说，"发现这个人在翻东西，想阻止他..."
沈枝意走进来，蹲下检查保安的状况："手法很专业。颈动脉压迫导致短暂昏迷，不会有后遗症。"她抬头，黑眸直视江怀时，"一般人不会这种技巧。"
江怀时喉咙发紧："我...参加过自卫课程。"
"是吗？"沈枝意站起身，突然出手——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直取江怀时手腕。
"影"的本能让江怀时瞬间反击，一个反擒拿轻松化解攻势，还顺势将沈枝意的手扭到背后。两人同时僵住。
"自卫课程可教不了这个。"沈枝意轻声说，虽然被制住，却仿佛才是掌控局面的人，"这是特种部队的近身格斗术。"
江怀时立刻松开手，后退两步："我表哥是退伍军人，他教过我几招..."
沈枝意揉了揉手腕，嘴角勾起一个难以捉摸的微笑："你那个表哥真多才多艺。教格斗，教黑客技术，还教金融操作？"
江怀时心跳如雷。沈枝意话中有话，明显是在暗示她知道更多。
"枝意，我..."
"保安要醒了。"沈枝意打断她，指了指地上开始呻吟的保安，"我们该走了。"
她转身离开，江怀时匆忙抓起书包跟上。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应急灯投下惨白的光。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回到宿舍，沈枝意锁上门，突然转身将江怀时按在墙上。这个动作如此突然，江怀时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听着，"沈枝意的声音很低，带着江怀时从未听过的情绪，"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游戏，也不知道你有多少秘密。但今晚的事告诉我一件事——你不是表面上那个简单的江怀时。"
江怀时能感受到沈枝意的呼吸拂过自己脸颊，温热而急促。她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她能数清沈枝意睫毛的每一次颤动。
"我从来没说过我简单。"江怀时试图开玩笑，声音却微微发抖。
"南宫瑾告诉我江家参与了我母亲的死。"沈枝意直视她的眼睛，"我一直半信半疑。但现在...你隐藏的身手，那些巧合的'救援'，还有今晚的金融操作...我开始怀疑一切。"
江怀时胸口发紧。沈枝意把她当成了敌人？这比任何噩梦都可怕。
"我没有伤害过你，也绝不会伤害你。"她一字一句地说，"关于你母亲的事，我今天才从我父亲那里得知部分真相。江家没有参与谋杀，相反，我父亲一直在保护她的研究成果。"
沈枝意的手微微放松："什么研究成果？"
"'深红协议'。一种革命性的量子加密算法。"江怀时决定说出部分真相，"你母亲和我父亲共同研发的。南宫家想得到它，这可能与你母亲的死有关。"
沈枝意长久地注视着她，似乎在判断真伪。最终，她后退一步，松开了江怀时。
"我需要证据。"
"我会找给你。"江怀时承诺，"但现在，江家正面临南宫和你父亲的恶意收购。如果我...如果'江上客'不能成功阻止，他们将得到'深红协议'。"
沈枝意的表情变了："父亲也在其中？"
"你不知道？"
"我知道南宫瑾在对付江家，但不知道父亲参与其中。"沈枝意走到窗边，背影显得异常孤独，"他从不告诉我任何事。"
江怀时突然明白了。沈枝意今晚不是在追踪她，而是在调查自己父亲的行动。也许她发现了什么异常，才出来寻找线索...
"枝意，"她轻声说，"无论发生什么，我不是你的敌人。"
沈枝意转过身，月光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那你是谁？江怀时？'星'？'影'？还是'江上客'？"
江怀时如遭雷击。沈枝意竟然知道这么多！她到底调查到什么程度？
"我..."
"不用现在回答。"沈枝意出人意料地说，"但记住，我最讨厌谎言。"
她回到自己床上，拉上帘子，结束了对话。江怀时站在原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混乱。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了——商业攻击，身份暴露，还有沈枝意那令人捉摸不透的态度...
她悄悄拿出手机，给父亲发了条加密信息：「江上客行动开始。同时，沈枝意知道得太多了。」
父亲的回复很快：「保护她。无论代价如何。」
江怀时看向沈枝意的床铺，帘子后面隐约可见蜷缩的身影。保护她？现在沈枝意可能比南宫瑾更危险。但父亲说得对，无论代价如何，她都必须继续。
哪怕代价是沈枝意终有一天会知道全部真相，会用那双美丽的黑眼睛憎恨地看着她...
江怀时轻轻爬上床，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直到黎明。这一夜，两个女孩都假装睡着，却各自怀揣着无法言说的秘密和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