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林拓。祝您出门愉快……”于此同时,三人耳边传来一顿阵空灵的机械音。
没过多久,三人的眼前再度变换。环视一圈,他们正处于一个女厕所的门口。
不过曼达并未过多在意这个细节,此时真正让他在意的,是那个“导师林拓”。
“导师林拓?你不是叫莫离吗?”
“哦,你说这个啊。学生卡晚上不能私自出门,所以只能借老师的喽。”
与此同时,另一边。
小屋内,浴室里蒸汽氤氲,柑橘味的浴盐融化在热水中,泛起细密泡沫。
林拓正舒展四肢,仰躺在浴缸里,水波温柔地包裹他微红的皮肤。一头如火红发湿漉漉贴在额际,他闭眼深吸气,仿佛要将这片刻安宁刻进骨子里。
窗外月色正明,小屋附近的夜晚安静的很,一切如常。只有在医务室附近会传来些躁动的声音,不过这也无关紧要了。
“嗯~这才叫生活。”他喃喃自语,嗓音因惬意而拖长。伸手从旁桌捞起冰镇可乐,铝罐沁出的水珠沾湿指尖。
他猛灌一口,甜腻气泡刺辣喉咙,带走最后一丝疲惫。
“没有巡防报告,没有异族谈判,更不用看议会那群老家伙的脸色。”想到这儿,他低笑出声。
天辉骑士王那终年存在的铁罐头依旧浮现在眼前:那男人像台永动机,巡逻辑、开会议、批公文,连休息时都在模拟战术推演。
“全年无休,图什么呢?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依旧是枚棋子。不过也得谢谢他,没有他,我现在也没法那么悠闲。”林拓微微摇头,又啜一口可乐。
他听说了天辉骑士王三年前策划的那场“殉职”,简直是场完美的金蝉脱壳。
“正面撞上那血族女皇竟能全身而退,怕是费了不少功夫吧……但也总比我强,落个‘失踪’的名头,档案里怕已写满‘临阵脱逃’或‘叛国疑云’。”
他叹息,水波随动作荡漾。或许天辉的“假死”才是高明棋局,而自己的“失踪”只是拙劣逃避。
水渐凉,林拓起身跨出浴缸。水珠顺肌肉线条滑落,在地板积成小洼。
他取毛巾擦拭身体,动作慢得像在拖延时间。镜中映出男人身影:三十五六的年纪,眼底有褪不去的倦意,但肩背仍挺直,隐约可见旧日健硕轮廓。
他套上丝质睡衣,面料触感柔滑,是退休后少数舍得花钱的享受。
睡前,他惯常瞥向书桌抽屉——那里曾收着月骑士身份卡。如今抽屉空着,但他也并未感到有什么不对。
只是缓缓叹了几口气:“唉,悠闲日子不多喽。”
关灯躺上床,羽绒被裹住身体。窗外风声呜咽,像亡魂低泣。
“叮咚——”门铃骤响,撕裂这片刻的宁静。
林拓蹙眉睁眼。“谁呀!”他粗声抱怨,睡意被打断的怒火窜起。
掀被下床,他赤脚踩过冰冷地板,朝门口走去。
“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来打扰别人的美梦。”他嘟囔着,好像誓必要向到来的人问问罪
“吱呀——”老旧木门被拉开。廊灯昏黄,映出来者身影:高挑削瘦,尖耳碧眼,银发束成马尾,是精灵族。
对方手持月牙弯刀,刃口泛着幽蓝冷光,显然淬了毒。林拓僵在原地,瞳孔骤缩。
“你……”林拓喉头发紧,话未出口,弯刀已刺入胸膛。剧痛炸开,他踉跄后退,背撞上墙壁。血自伤口涌出,染红睡衣。
他低头,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刀柄,又抬眼瞪向精灵。震惊中竟掺着一丝“果然如此”的释然:果然如此。
精灵挑眉,歪头打量他,像评估猎物。“这就是人类联邦的第四任骑士王?”
嗓音清冷如冰,“这就是那个单枪匹马镇压数群魔兽的林拓?连我一刀都躲不过。”他抽回刀,血珠溅落地面。
林拓沿墙滑坐,呼吸急促。视野开始模糊,但他死死盯住精灵,目光狠戾如濒死猛兽。
精灵却笑了,指尖轻弹刀锋。“罢了,算我捡个便宜。本以为要恶战一场,谁知你松懈成这样。”他踏前一步,尖耳微动,“联邦的上任骑士王竟甘心在月骑士团当一名小老师,哼,真是意想不到。”
“精灵……”林拓咬牙挤出两字,喉间腥甜上涌。
“那么,永别喽~守望骑士王。要怪就怪你没法被我们精灵一族所摆布吧!”此时那精灵也不再喃喃自语。一边略带嘲讽的说着,又一边冷冷地看着林拓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在最后,夜晚再次进入了平静。
“死了。”
“什么死了?”
“我在月骑士团里布下的人偶。”
本该死于精灵族刺杀的林拓正解释着。很明显,那行刺的精灵大意了,而与此同时正与林拓交流的,正是不久前从月骑士团里逃出的曼达的人。
“看来我这‘守望骑士王’的名头,到底还是碍了某些人的眼。不过,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从那人偶最后传回来的画面来看,是精灵族无疑了。手法利落,目标明确,确认‘死亡’后毫不留恋。只是……”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明了,“他最后那句‘无法被精灵族所用’,意味深长。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清除我这个人,恐怕更在意的是‘守望骑士王’这个失踪已久的变量,走上与天辉骑士王一样的道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