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华胥感觉自己似乎飘荡在虚无中，重力不断变幻，四周只有单调的漆黑，万物似乎都陷入了寂静，无边无际。
隐约中，似乎有一道绮丽的，熟悉的声音涌入意识，充斥着华胥所忘却的感觉——亲切。
“醒醒，这一切还远未结束，请睁开眼吧。”
华胥揉了下眼睛，只觉得灯光刺眼，似乎还是有些困，却是隐约间觉得有什么改变了，脑海中闪过昨天的事，这才令华胥强打起精神，抬头看去。
头顶依然存在的光环似乎宣告着什么，而体内不断涌出，汹涌如巨浪的魔力也令华胥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
“没骗我，那个家伙。”
少女抬起的手臂上瞬间涌出些许黑液来，感知自己的变化，能调动的总量增加了，似乎强度也比之前高了很多，几乎可以说是蜕变。
这便是唯一的能力——憎恶，一些完全听从她命令的奇异物体，可以化为流水，可飘散如尘埃，也能如钢铁般坚硬，变色化形也不成问题。
重点在于，憎恶可以稳定存在。
对魔力的压制手段，本会令憎恶难以维持形态，最终沦为难以变化的一摊黑液，而现在……丝毫不受影响。
华胥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衣着，黑液逐渐溢出，包裹住原本的部分，在色彩的变幻之间，赫然变成了全新的一套衣裙。
比起别的，这更像是件礼服，以黑色作为主体，材质看起来有些单薄，宽而轻的袖口边是淡金色繁花花纹，前短而后长的裙摆边同样有着花纹，其下则是恰如黑巧克力的裤袜，搭配以领域的好风景，想必是很合适语品尝的。
现在还不能着急，之前父母教过她，不要慌乱，要有自己的风雅——慢慢来吧，做好开场，无需焦躁。
“第一步……啊，欢迎。”
“…………嗯？”
男子有些诧异的看向少女，刚开始她还会有很大反应，是块完美的画布，只要涂上颜料就很美丽，这段时间像是已经麻木，是失去了生气的纸张，现在却向他主动打招呼，还变了样子？
“完美的开幕，谢谢你能最先到来……请去死吧。”
“你什么……”
话语未完，少女的身型已不在原地，他下意识想要去寻找，却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视线逐渐在空中翻转。
人头落地，不再去管他，华胥转身看向了门。
“第二步……希望不会跑的太快。”
防爆门已经合上，然而少女只是走至跟前，憎恶便迅速上前依附，连半分钟都不到，合金所制成的双层大门已无影无踪，走廊展现在了眼前，远方似乎也传来了警报，还有许多脚步声。
华胥只是提着由手臂延伸出的漆黑刀刃，走向了全新的环境中，看不到一丝喜悦或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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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那边干什么的，有那么多大型定式干扰还拦不住一个实验体？”
“别胡扯了，我亲眼所见，连抑制榴弹都伤不到，她却能顶着破魔弹冲上来，一刀就把我们的单兵装甲当馒头撕了，就那么一下！”
“……通知其他人员，立刻撤退，星辉庭的人马上就到。”
“…………”
“你人呢，听的到吗？喂？！”
“你，也是其中一个吧？”
那头，是小女孩的声音，男人内心一惊，刚要挂断，从地板冒出的憎恶却已穿刺了他的身躯，无数尖刺上衍生的锋刃已搅碎了身躯，连一声惊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沦为一团碎肉。
而收容区，早就只剩下血色与肢块。
血雾尚未沉降，警报仍在嘶吼。
华胥踩着黏腻的地面，像是穿过一条肉质长廊。前方拐角处，一间收容室的门后传来铁链拖动的声音——很轻，带着飘动如细丝的魔力，如燃烧至末端的火柴。
门后，是个少女蜷缩在里面，乌黑长发遮住了半张脸，不少伤痕裸露的手臂上，新旧纵横交错；左腕还箍着抑制环，滴滴答答淌着血。
“请别过来……”
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华胥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憎恶便化作几道细流，虽如同丝线轻盈，却轻易斩开了她的锁链。金属落地，发出清脆的叮当。
“名字？”
“……秋枫。”
“能走路吗？”
秋枫的肩膀抖了一下，像是被话语所烫伤；她慢慢抬头，瞳孔里映出华胥那圈扭曲的光环，却如同受惊一般移开视线，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我，我不值得这样……请让我别再散播污染……请您离开吧。”
“这样啊，不行，你还有意义，还有用处。”
些许错愕冲入了她的脑袋，打散了些许混沌，再次抬起头，眼前的人明明沾满了血腥味，连接近都能让她的危机感刺痛神经……
“我需要你，这与你是谁，是什么，和你的意愿无关。”华胥将她拉起来，掠过皮肤的憎恶有些冰凉，吸收了她身上的灰尘与血污:“重要的是，你伤不到我，违抗也不能成功。”
“可是，我……这样……”
“闭嘴，不论再怎么说，再怎么否认，这是事实，是你无可拒绝的要求。”
没有更多疑问，没有更多拒绝，秋枫有些像被震住，只是行为上表现出顺从，默默跟在华胥身后，一只手轻轻牵住袖子，轻轻开口:
“我的能力与时间与空间有关，我……我会努力的，之后，请放过我，大人……”
“先跟着我就好，不用你参与。”
沿着道路行走，身旁飘动如棉丝的憎恶斩杀来者，不论枪弹，刀刃或爆炸，都没能穿透如薄膜般的漆黑屏障，且比起被硬挡住，那些攻击更像是被吸收掉。
如此畅通无阻，也就很快就从地下五层达到地上。
没有什么波动，华胥上前，蚀穿最后的门，踏出。
风在肆虐，满天所见只有乌云，视野望向地平线的远方，看不到任何围墙以外的建筑……有点不对劲，前方向出现了高速接近的魔力源。
“有异常波动，随便到哪里都行，你能现在发动能力吗？”
“那个……需要点时间，我也不太……很快，很快就好了。”
秋枫说着，闭上了眼睛，在精神的世界中构筑着从未成功过的阵法，四周的环境也响应着，些许蓝色回路出现在地面。
还没几秒，只见天边划过一柄流光长枪，正极速袭向还未意识到的秋枫！
然而没有击中，区区半秒不到，憎恶已从华胥的躯体延伸出来，重重将那光枪包围，拆解为几段，重归于纯粹的魔力，除去所带动的风流外，没能触碰到秋枫一丝一毫。
“噫……！”
“继续，别停下。”
天空中降下了几人，都是统一的制服打扮，为首的队长正握着同样的光枪，尖锋直指华胥:“你就是那个魔女吧？”
“是，正是你们所寻觅之人。”
“那就这样吧，今天奉星辉庭之命，在此将你斩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