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蕾娜已经意识到了艾琳的重要性,这场惨烈的决战,若非艾琳在场的话,别说获胜了,就连活下来都是奢望。
艾琳并非是可以忽略的,而是绝对核心,不可或缺的存在!
‘奇迹’的创造者,只有她在的队伍,才是真正有着最强美誉的S级团队。
艾琳略微停下脚步,侧过脸,金色的眸子在映着朝霞的红光:“……不了,像我这样人品低劣,挥霍团队资金的坏女人,还是不要打扰各位大小姐了。”
“……不,艾琳,之前我说的都是气话,我,我最喜欢艾琳了!所以……”
“都是气话?”艾琳呵呵一笑,“那你有去澄清,有去为谣言辩解了吗?”
“我……”塞蕾娜羞愧地低下头,侧过脸去,“我不想变成这样的,等到我们回过神来,事情就不可收拾了,谣言就已经传遍王都了,按照我们设想,最多就是在冒险者中间传播下,让你没办法去寻找其他的队伍,没想到会……”
“再问一次,你去澄清,弥补谣言了吗?”
艾琳灼灼地望着塞蕾娜,后者不敢与其对视,只得无奈摇了摇头。
艾琳哼了声:“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艾琳!求求你,回来吧!”塞蕾娜眼中闪动着泪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又邂逅了雷芙,洛丝薇瑟,还有海尔嘉她们,回想起来吧,我们在一起的两年半时间,是多么快乐,我们的感情有多好……”
艾琳冷声说:“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才没有结束!我为了队伍,为了大家,一起努力到现在,才不要就这样说结束就结束了!我知道的,说多少话,都没办法弥补艾琳你受到的伤害……但是,但是……”
塞蕾娜望着她,伸出手抓住艾琳的肩膀,凑上前,“我需要艾琳的。”
艾琳心里没有丝毫触动是假的,但她还是否决道:“但我不需要你。”
“诶?”
塞蕾娜愣住了,她望着艾琳,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按照塞蕾娜所言,只要自己好好道歉,肯定能说服艾琳回来的,但这是怎么回事?
“再说一次,塞蕾娜,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没有你那种一定要名留青史的远大理想,我没有办法活在你们的梦想里。”
艾琳回答道,“最后说一次,我们的关系到底为止,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会回虹色之绊的,今天击败复活的圣王的任务奖励就当做临别的礼物,送给你好了。”
说罢,艾琳甩开塞蕾娜的手,径自越过她离去,只留下塞蕾娜满脸的愕然,表情呆滞地待在原地。
“等下!”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悸动,还有更深的恐惧,“不要走!”
情感刹那间崩溃,塞蕾娜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抓住了好友的手:“要怎么做你才肯回来,我什么都会做的!”
她跪倒在地,软弱刹那间闪过艾琳的眼眸,随后又被更深的冰寒所覆盖。
“你是抱着多少决心说这种话的?”
晨风拂过,带着冰凉的感觉,但话语却比这更冷。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的要求很简单,就看你能不能做得到了。”艾琳望着她,慢条斯理地说,“道歉,当着王都所有人的面,以虹色之绊的名义对我道歉,澄清事实,并且告诉世人,一切都是你们散布的谣言,如果能做到这些的话……”
“我——”
塞蕾娜迟疑了。
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塞蕾娜或许拉的下颜面来,但若是以队伍的名义的话,会毁掉洛丝薇瑟和雷芙的未来的!她做不到。
这刹那的迟疑已经告诉了艾琳答案。
直视着塞蕾娜的眼睛,艾琳的话语中也染上些微情绪的波动:“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随便开口。”
“欧内该,瓦达西……”塞蕾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艾琳不由分说甩开了她的手,话语有如冰冷的宣判,为两人,不,‘虹色之绊’的过去决裂。
“你这个人,脑子里只想着你自己呢。”
塞蕾娜愣愣地跪在原地,凝望着艾琳渐行渐远的背影。
艾琳的身后,恢复意识后的克拉蕾特追了上去,临走前还冲着塞蕾娜做了个鬼脸,她刚才可是捏了把冷汗的,害怕大小姐会这么原谅了她们几个,但现在想来是多虑了。
“塞蕾娜小姐,大小姐的人生被妳们搞得一团糟,想要挽回的话,至少得拿出点诚意来,但我在你的话语里,感觉不到丝毫的诚意。”
蕾拉临走前,望着发愣的塞蕾娜,话语毫不留情,“你到底把大小姐当什么了?”
海尔嘉倒是追了上去,塞蕾娜有那么一刹那,也想这么做,但最后还是望着离开的艾琳,深深叹了口气。
她的脑海里开始思索着蕾拉所说的话,良久,她才再度开口,望着身后走来的同伴,说:“阻止圣王的复活,这番功绩应该够你们用了,回到圣都后,洛丝薇瑟圣女的位置应该十拿九稳,雷芙你也应该能继承骑士团长的职务,我们的冒险到此为止了。”
“塞蕾娜?”蕾姬丽芙有些发懵。
洛丝薇瑟只是用怅然的神色望着塞蕾娜,她已经料到了塞蕾娜想说的话。
红发的少女仰望着漫天朝霞,长长地舒缓出一口气来,像是放下了什么一样。
“回到王都,我就会解散‘虹色之绊’,两年半以来的朝夕相处,我很快乐,非常感谢你们能一路陪着我走来。”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到此为止。”
队伍解散了,就会自由了吧?
但塞蕾娜还在困惑,还在迷惘,她觉得自己该回老家一趟了,希望能从父亲那边得到未来的答案。
而放下眼前的一切,是她迈出的第一步。
‘艾琳,给我一点时间。’
蕾姬丽芙和洛丝薇瑟也没有反驳,默默地接受了这个结局。
她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还能多做什么要求呢?
——
初晨的天际,影的魂光划破天空,最终落在了王都之内。
侯爵府内,艾拉正站在落地镜前,呢喃自语着:“姐姐,是这样的吗,姐姐……”
泪水正在流淌。
镜面却映出了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影,虽然长相很相似,但年纪却比艾拉大一点。
“是我辜负了你全部的心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只是希望我能够活下去,可我却……”
“我到底干了什么啊。”
“我该怎么做,才能够弥补回自己犯下的罪孽?”
“对啦,只要拯救世界不就好了吗,然后让姐姐成为英雄——”
她想了想,似乎有了主意,眼角望向空无一物的阴影里:“帕鲁玛,这一次没能干掉那几个女人的事情就算了,向教众传达‘大司教’新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