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沈幼禾掸去刀上的血,歪头笑看着卫鸯。
卫鸯看着那具倒下的尸体,声音颤抖:“为什么要杀掉他……”
“你让我跟他走,事成之后,卫家堡自会重谢,这个交易难道不好吗?”
沈幼禾撇了撇嘴,把尸体踢进了火堆中,说道:“我最讨厌对我说谎的人了,而这个家伙一下子说了三个谎话,我怎能饶了他。”
卫鸯愣住,不知道沈幼禾所说的这三个谎话是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也就是说,你拒绝的是他这个人,而非是这场交易对吧。”
“那我现在就以卫家堡少主的身份,和你做一场交易,只要你送我回卫家堡,卫家堡必有重谢!”
他没有为男人的死而追究,因为他不敢,沈幼禾此姝喜怒无常,她的脾气,他捉摸不透。
“卫家堡少主?交易?”
沈幼禾笑着,声音中的异样却是让卫鸯毛骨悚然。
她摇着头,眼中闪着火热而又冰冷的神色:“看来,你还是没明白你现在的身份啊。”
“也罢,让我来好好教教你,该怎样和主人说话!”
说罢,沈幼禾一拂袖,一道火焰掠过,将卫鸯的单衣焚毁,露出他白皙如玉的上身。
紧接着,沈幼禾深吸了一口气,一股无形的气劲汇聚到了她的手掌之中,使她的双手变得一片赤红,即便相隔一些距离,卫鸯也能感受到那灼热的温度。
卫鸯面色一变,猜到了沈幼禾要做什么,想要挣扎,但却发现动弹不得。
沈幼禾没有废话,探出双手,按在了卫鸯的后背皮肤之上。
嗤——
犹如烙铁淬火,白色的蒸汽立刻飘散开来。
沈幼禾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凉感觉自掌心钻入她的身体,只觉得极为舒服,忍不住发出几声嘤咛。
而卫鸯感觉自己此刻像是个在接受烙刑的囚徒,从后背皮肤传来的那股灼烧的疼痛,让他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冷汗也是立刻淌遍全身。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过后,沈幼禾才依依不舍地抽回双手,只见在卫鸯的背后,此刻已经留下了两道殷红的掌印,但神奇的是,在这种高温之下,这块血肉竟然没被烫死,而是依旧具备活性。
“天生寒体,果然有意思。”沈幼禾感受到体内缓解的火气,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拍了拍手,方才的青年立刻出现,单膝跪地:“大人有何吩咐?”
沈幼禾示意了一下昏死过去的卫鸯,说道:“把他给我养好了,要是他出了半点问题,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青年颔首,沉声道:“属下明白。”
待沈幼禾离开,青年才走上去,打量着像是一条死狗一样的卫鸯。
“嗯………男的?”
青年心中微动,他这才发现,卫鸯竟然是个男的。
他心中微微一沉,看着卫鸯背后的那一对已经变浅了一些的掌印,眼中闪着异色,似是羡慕,又似是嫉妒。
……
卫鸯再次醒了过来。
他是被颠簸弄疼了伤口,才醒过来的。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趴在马车的车厢中,马车行过不平整的路面,将他的胸口颠得生疼。
他刚想坐起来,又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那一股灼热感,虽然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灼心的疼痛,但还是又痛又痒,难以忍受。
“这个疯女人!”
卫鸯咬牙切齿,忍不住低声骂道。
“呵呵……”
就在这时,一声冷笑从旁传来,卫鸯面色微变,这才注意到跟前还坐着一个人,正是沈幼禾的那个亲信手下,他冷漠地说道:“小子,注意你的言辞,再有下一次,我会割掉你的舌头。”
卫鸯挣扎着坐起身子,一言不发,环顾四周,发现马车队还是那个马车队,只是马车上的人换了一茬,由鬼差换成了一众穿着制式轻甲的士兵。
卫鸯心中凝重,沈幼禾不仅有强大的武功,而且手下还有这么多装备齐整的士兵,显然大有来头。
他想要逃离这里回到卫家堡,困难重重。
青年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仿佛能够看出他心中所想,冷声道:“收起你的心思,能为大人祛除火毒,你应当感到荣幸。”
荣幸?
卫鸯心中冷笑,他岂是天生的奴才?怎会为这种事情感到荣幸!
他注意到了青年方才说的“火毒”一词,他还以为沈幼禾体热是天生的,和他天生寒体一样,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时,青年随手从怀中取出了一本书,随意地甩到他的身上。
卫鸯拿起,眉头微皱,不明所以。
青年道:“此乃天雪功秘籍,即日起,你便要开始修炼。”
卫鸯眉头一皱,不知道青年的目的是什么。
青年狰狞一笑:“小子,我叫李迟,在这贪狼军中任督军,军士们都称我叫李阎王,这不是因为我手下的人都是厉鬼,而是因为除了沈大人,我在军中说一不二,违抗我命令的人,我想怎么让他死,他就得怎么死!”
“这天雪功,三日之内你若是不得小成,我不介意让你的身上少点什么东西!”
说罢,他不再理会卫鸯,闭目养神起来。
卫鸯面色难看,他听得出来,李迟能够说到做到。
他看着手中的这部功法,神情复杂。
从前他不愿意学武,因为那会勾起他沉痛的回忆,而且有卫家堡保护他,他也不用学武。
但现在他被困于此间,能依赖的只有自己的力量,所以对于武功的抵触也就没有了。
但是,这部功法名叫天雪功,只听名字,便知是一种修习寒气的功法。
他自幼体寒,即便是春秋时节,屋内也要设下火炉取暖,身上常年贴身佩戴着暖玉,便是为了防止寒气侵袭。
修炼了天雪功,只怕会让他体内的寒气失衡。
想到此,卫鸯看了眼李迟,感觉到他的身上也散发着阵阵寒意,还有他那不见血色的面容,心情沉了下来。
为了祛自身火毒,而使其他人侵染寒毒,这岂不应了那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