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鸯跟随李文仲出了村子,除了他们两个,只有另外八个乡勇。
这让卫鸯心中更加疑惑。
他有些看不懂李文仲,明知得罪了沈幼禾,不早早地溜之大吉,也不待在村子里寻求自保,而是带几个人出村溜达,这家伙真不怕沈幼禾找他算账吗?
还是说……
卫鸯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道:“李大哥,我们这是去做什么?”
李文仲含糊其辞:“到了你就知道了。”
卫鸯心中愈发不安,因为他渐渐发现,李文仲带他前去的地方是附近的一片树林,而这里,正是他和雪奴此前和李迟约定的接头地点。
卫鸯今日本就想将他引到此地,但此刻他心中只有凝重。
因为这里不是他带着李文仲来的,而是李文仲带着他来的。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李文仲知道了他的计划,在将计就计!
他心下大惊,连忙抽身后退。
李文仲轻笑了一声,并没有追击。
这时,李迟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看向卫鸯,淡淡说道:“你应该出手偷袭他一招的。”
李文仲看着走出来的李迟,并不意外,笑着道:“小兄弟,此人便是你投靠我的投名状?”
李迟眯着眼看向卫鸯,嘴角微微上扬:“原来如此。”
卫鸯心头一沉:“李大人,别相信他的挑拨离间,我没有出卖你,是他早有察觉了。”
李迟目光戏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卫鸯神色一滞。
的确,李迟心中巴不得他这么做,此刻李文仲挑拨离间,就算是假的,他也会当是真的。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卫鸯心头凝重,难不成真要投靠李文仲,联手杀李迟?
他连忙否定了这个想法,别说他的实力威胁不了李迟,就算真杀了李迟也无济于事,真正恐怖的始终都是沈幼禾和她手下的贪狼军。
卫鸯想到此,突然眼前一亮。
是了,李迟对他的看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幼禾的看法,只要沈幼禾相信他,就算是李迟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他。
李迟不再看卫鸯的,看向了李文仲,淡淡说道:“李文仲,以前我奉沈大人的命令招揽你,你却拒绝了,今次更是滥杀无辜,挑衅我贪狼军,你是已经想好要怎么死了吗?”
李文仲闻言冷笑:“别说得这么大义凛然,真以为你贪狼军是什么好东西吗,王铎的这份基业是怎么来的,他自己难道都忘了么?”
“这些暂且不提,我到这个岁数,你让我听命于毛都没长齐的臭丫头,我岂不被人耻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愿意给她当狗吗?”
听到他的这些话,卫鸯面色微变。
王铎!
为什么李文仲会说出这个名字来,难道贪狼军和王铎还有关系?
李迟闻言,面色更加阴沉:“本以为你是得了失心疯,现在看起来,你怕是有所准备,才敢说出这种话的吧。”
李文仲笑了笑,不再掩饰,吹了个响哨,下一刻,四周的掩体之后,突然冒出了数十个黑衣人,这些黑衣人有的拿着弓箭,有的握着大刀,各个凶神恶煞,气息皆是不弱。
“这是……西秦的影堂?”
李迟讶然,沉声道:“没想到你竟然和西秦有了合作。”
李文仲狞笑:“这陷阱,本是给那黄毛丫头准备的,既然她没来,那由你这条忠犬来受死,也是一样。”
说罢,他一抬手,所有的黑衣人立刻挽弓搭箭,对准了李迟。
卫鸯面色微变,他这才明白了,那敛尸人所说的“西方”,并不是真正的西方,而是在说西秦。
他惊讶于李文仲竟然和西秦的人合作了,但他并没有慌张,因为他注意到,李迟的目光依旧淡定自若,没有一点置身死地的惊慌,显然是有后手的,
“呵呵……为我准备的?”
这时,一声娇俏的笑声传来,卫鸯心中一惊,顿时明白了李迟的底气所在。
沈幼禾窈窕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一棵树的树梢之上,她看着李文仲,玩味一笑:“姓李的,你不会以为这些影堂的黑犬,就能奈何得了我吧。”
李文仲面色大变,连忙抬手:“都给我放箭,射死她!”
他话音一落,数十支弓箭从四面八方向着沈幼禾激射而去,同时,还有十几道持刀的身影借着弓箭之势,飞身一跃,攻向沈幼禾。
面对这种局面,沈幼禾只是微微一笑,顷刻间拔出圆月弯刀,在原地留下了一道火焰残影,火光穿错在箭隙与杀手之间。
卫鸯瞳孔微缩,上一次他见沈幼禾动手时饿得头晕眼花,所以并没有看得分明,这一次见沈幼禾动手,心中只有震撼。
沈幼禾明明和他一般年纪,但武功却与他父亲在同一境界,真是恐怖。
赤焰闪空,黑衣人尽皆殒命倒地,那些原本射向沈幼禾的飞箭,竟是被沈幼禾以强大的气劲席卷,带着焰尾,射向了李文仲。
李文仲面色一沉,探手抓起那一杆沉重的铁枪,那杆铁枪竟是在他的手中被轻易挥舞,铁枪横扫,掀起的劲风将袭来的火箭熄灭打飞。
“这就是中平枪法?”
这时,沈幼禾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李文仲身侧,不屑地道:“气势倒是不错,但速度太慢了。”
李文仲向前冲出几步,避开与沈幼禾的接触,随后回身一枪捅了出去。
沈幼禾打了个瞌睡,随意地避开这一枪,随后探手抓住了刺过来的枪杆。
“嘻嘻,这可是铁枪啊。”
沈幼禾眼前一亮,随后催动真气,双手顿时变得像烙铁一样滚烫,连同铁枪也变得灼热起来。
“啊!”
李文仲痛呼一声,立刻撒开双手,却见自己双手竟是瞬间被烫掉了一层皮。
“就这点本事?”
沈幼禾摇了摇头:“真是无趣啊。”
李文仲运起真气,抑制住双掌的疼痛,脸上的惊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笑。
“沈幼禾,你的确很强,但你还是太嫩了,贪玩、自大、嚣张,这些都是你的弱点。”
“我既然知道你会来,怎么可能只有这点手段。”
沈幼禾眯了眯眼,目光微动,转过身,看向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两人。
这二人一个独臂,一个穿着黑袍,此刻都是看着沈幼禾,严阵以待。
“呵呵……”
黑袍人阴恻恻地笑了笑:“圣女大人离教多时,教主可是想念得紧呐,我二人奉命带圣女大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