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暮迈步跑,白便挥起了手里的巨剑。
她将巨剑猛地朝着暮的方向狠狠掷了过去,那与空气摩擦产生的爆鸣声听得暮心惊胆颤。
他急忙往旁边一闪身,巨剑狠狠地打在了一棵树上。
树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即就从中间被巨剑撕成了两半,无数的叶片沙沙地飘落下来。
“好险…”
但现在可容不得暮多想,白正朝着他疾驰而来,她手臂上的锁链拧在了一起,紧紧地缠绕在她的拳头上。
这时候就不能犹豫了。
暮一咬牙,迈开步子,拼了命的朝着前方跑去,所到之处扬起了滚滚尘土。
跑了一阵子他才发现,自己跑直线似乎是完全跑不过白的,因为他用余光瞟见了白,白与他的距离正在不断接近。
这样迟早要被追上,得换个跑法!
这么想着,暮迅速脱离了道路,冲进了林地里,开始利用树干来绕开白的追赶。
一颗、两颗,暮的方法似乎起了效果,白的步伐似乎因为树干的阻挡变得迟缓了。
但没等暮高兴几秒,他便看到了更让他惊骇的一幕。
白的双腿稍微一用力,她的身体便如同攻城槌一样直接将树干整个撞碎了,并且她的速度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还越来越快。
卧槽,这是什么人形兵器啊!
正在这时,白开口了,声音十分沙哑。
“给我…停下!”
她的紫白色碎发随着奔跑产生的气流向后飘去,金色双眼已经是一片血红,且混浊无比,毫无神采,而她身上的皮衣有些焦黑的样子,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你让咱停下就停下啊!那咱不是迟早要死你手里!
暮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接着一闭气,双腿一用力,步子蹬得更快了。
白飞速地从巨剑旁跑过,她只是将右手的锁链一松,接着快速捆上了剑柄,用力一拉,巨剑便拉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趁着巨剑上手之时,她趁势将剑朝着面前的地上一抵,重心一抬,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大圈,巨剑也是如此。
这一娴熟的动作让白几乎是一次呼吸的工夫就接近了暮。
暮感受到了身后汗毛炸起,他赶忙一回头,便看到了正在半空中将巨剑朝自己砸下来的白。
那巨剑的剑锋如同泰山压顶的态势朝着他挥了下来。
这一下要是中了,不说变成肉饼,也要跟柴火一样劈成两半。
情急之下,暮连忙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铁铲,在手中一横。
TM躲不掉,只能试试挡了!总比被活活拍扁强!
暮牙一咬心一横,将铲子举起来,就那么直接杠在了落下的巨剑上。
如同钟声一般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回荡在树林之中,惊得附近的鸟儿都扑棱棱地飞了起来。
铲柄顺着剑锋的方向将暮弹了出去,这一下倒是让暮免于被拍扁的命运。
但让他惊讶的是,铲子并没有因此而折断或者是歪曲,完全没有损坏的迹象。
“这个铲子…质量真好。”
暮不由得感叹道,但他可没闲功夫继续发呆了,因为白正将巨剑从土里拔出来,准备进行下一次攻击。
磅!
又是一声枪响。
暮经过这么多刺激,已经能够瞬间将滑膛枪拔出并且射击了。
子弹精准地命中了白的胸口,但这也只能让她稍微停顿一瞬。
“没用…”
白嘴里冷冷地念道,她的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暮,但她的目光似乎更多地瞄准了暮的左臂。
暮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这下知道为什么他会被发现了。
靠!手上这块该死的诅咒有追踪!
还没等他反应,白的巨剑已经朝着他的头横扫了过来。
暮连忙往下一蹲,冰冷的金属蹭着他的头皮擦了过去。
但紧接着,锁链便狠狠地捆在了他的右手上,箍得一阵生疼,白直接骑在了他的身上,顺手将他手上的铁铲打翻在了一旁。
暮几次想伸手够到铲柄,但都以失败告终,他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密集。
完蛋了。他想。
白的眼神近乎癫狂,她缓缓地举起了右手的巨剑,接着用力砸了下去。
暮闭上了双眼。
但是,他的耳边却传来了一声闷响,而非骨头碎裂的脆响,他急忙把眼一睁。
巨剑扎入了暮头旁边的泥土之中,而白的眼神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杀了我。”
白那血红色的眼睛有些恢复的迹象,而牙齿因为摩擦发出了咯咯的声音,看起来遭受了很大的痛苦。
暮听后顿时一脸黑线。
你现在坐在咱身上,拿锁链捆着咱,现在连攻击你都成问题!怎么杀你?
但是现在,暮不想办法动也不行了,要是不让白正常些,迟早是要被碾碎的。
右手被绑住了,但是左手还能动。
趁着白还没有动起来,暮伸出了左手,按在了白的手臂上。
暮立刻感受到那种腐蚀般的疼痛感再次袭来,接着便是一团烈焰从两人的接触部位爆发而出。
虽然是没什么作用,但是暮只有这么一种办法可以尝试了。
似乎起效果了。
白松开了巨剑,但是她反手把暮的手臂抓住了。
什…什么?
暮还没搞懂是什么情况,白就慢慢俯下了身子,她的眼睛依然是血红无比,但那种癫狂似乎转化为了一种兴奋。
两人紧紧地贴到了一起。
白的身体很冰冷,毕竟是个死人,但是却又相当柔软,就如同一个放进冷藏柜里的棉花糖一样。
但是暮的内心可没功夫管这个,因为抗拒的本能只想让自己从白的身下钻出来,离得远远的。
“快放开咱!”
但白对暮的喊叫没有任何肢体上的反应,她舔了舔嘴唇,眨了眨眼睛,血红色的眼睛更加闪闪发亮。
“…为什么,要放开?你的身体,让我很愉悦…”
她露出了一抹很享受的笑容,手臂上的火焰越来越浓烈,而暮所感受到的烧灼感和痛感也越来越强。
暮快要崩溃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大姐在没意识的时候要么疯要么痴,他现在算是彻底没招了,只能任由白来摆布。
杀了你?还是杀了咱吧。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句话了。
白用手抓住了暮的衣领,正准备往下撕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猛地一震,力气也突然减弱了。
她的眼睛也恢复了原来的金色,血色迅速消退了。
她的病症在这种奇怪的时刻结束了,暂时。
“…我这是,怎么了?”
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正坐在暮的身上,而暮则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倒好…咱可倒了大霉了。”
暮有气无力地念叨着。
…啊,想放弃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逃走,不然,自己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白疑惑地看着暮,站起身,一只手就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起来,别跟个死人一样,躺在地上。”
看到暮应该是没有再倒下去的想法,她这才松开了手。
而暮一被松开,立马以近乎光的速度蹦了起来,接着快速后退,倚在一棵树上粗重地喘着气。
“你…你别再过来了,我快…我快被你搞得精神崩溃了。”
“这么说来,我倒想,问问你…”
白将剑锋对准了暮的鼻子。
“说好不跑,现在,却又反悔?”
暮紧张地盯着眼前的这把巨剑,生怕她一个不乐意就直接刺过来。
“…你要拉着…拉着咱去送死,咱,咱能不跑吗?”
“你,不乐意?”
“…”
暮噤若寒蝉,生怕说错话让自己又遭受什么皮肉之苦。
“还有下次,我就会让你,尝尝,我的痛苦,听到了么?”
在白凶狠的目光下,暮的头点得像铃铛一样。
现在只能先妥协了,日后再找机会。
暮是这样想的,当他看到白将巨剑放下之后,他总算能暂时松口气了。
“好险…又躲过一劫…”
但他很快便闻到了皮甲烧焦的味道。
他赶忙低下头检查自己的衣物,手臂上果然已经变得一片焦黑。
再看白的衣服,似乎要更加难看了,整个手臂的部位都被烧得不成样子。
“…呃,你的衣服,好像…又破了,要不咱去村里…买件好衣服?”暮的咕哝不适时地传到了白的耳朵里。
“我说,你…”
白用手一扶额头,嘴巴抽动着,看上去相当恼火,她很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