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暮作出什么反抗,白便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松开暮脖子上的链条,解开他的披风,蛮横地把他像煎饼一样翻了个面,接着再狠狠地绑住暮的左臂。
要不是暮看到白那有点恍惚的眼神,他甚至不敢相信白正处于喝醉的状态。
“你,想走,不可以。”
白本来说话就一字一顿,一喝醉,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她的嘴角露出一种近乎病态的笑容,这是在暮与她初次见面时才显露出来的。
金色的双眸在暮的身上不断扫视,她的左手正不停地摩挲着暮的身子。
那是一只细腻却又发白的手,她手指那冰凉且让人发麻的感觉像一缕风从暮的身上掠过。
只是可惜,这风是八级大狂风。
暮能感觉到,她比第一次更疯了,甚至因为醉酒的缘故,她的力气也变得肆无忌惮,每一个动作都把暮弄得有些生疼。
“…奇怪,为什么,效果,没有?”
白略显疑惑地摸着暮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她像是要去碰暮的皮肤。
但是暮除了头部以外都被布料裹得严丝合缝,她左摸右摸愣是没有找到一处能碰到暮的地方。
又或者她喝得太迷糊导致根本找不到暮的头在哪里,只能凭感觉去找。
暮被白这一通捣鼓搞得几乎要喊出来了,但是他怕自己这一喊,把村民吸引过来。
他自己不说社会性死亡,也要被当成是热爱某种奇怪行为的怪人。
一直等她酒醒也明显不是办法。
然而还没等暮多想,白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抹烦躁的神色,显然她因为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变得很恼火。
“给我,衣服,脱。”
脱衣服。
一个大男人要给一个小姑娘脱衣服。
似乎有点反过来了。
暮的脸憋得通红,良久才用力地摇了摇头,显然这一次,他是准备反到底了。
“不脱?”
白的双眼闪过了凌厉的目光。
她将左手抬起,化拳为爪,向着暮的胸口抓去,看起来,她是想把暮的衣服直接从胸口直接扯碎。
“啪!”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反应速度,几乎就是白的手落下的瞬间,暮用尽全身的力气勉强伸出手打中了她的手臂。
虽然暮力气不够,不能完全把她的手挡住,但这一突然袭击也让白的目标向一旁偏去。
白抓在了暮的肩膀上,接着她用力一撕,暮肩膀上的衣物直接被白扯了下来。
暮只感觉自己肩膀瞬间变得清凉了不少。
“靠!又一件衣服!”
他嘴里骂了一句,但现在更需要关心的不是衣服的问题,而是身上这位耍酒疯的。
“死,我现在,就要。…”
白说着,猛地趴在了暮的身上,暮再次感受到她身体上强烈的冰冷却又柔软的触感。
而她雪白的双腿用力夹紧了暮的身体两侧,身上的披风贴着她,勾勒出一抹有些诱人的弧线。
“终于,有了。”
白说着将暮手臂上的锁链松开,右手慢慢地抚上了暮肩膀上的皮肤,那一瞬间,撕裂般的疼痛与能让人发疯的灼烧感瞬间席卷了暮的全身。
自己的能力返还到自己的身上,终究不是好受的事情。
火焰开始灼烧着暮的衣服,如果再这样下去,暮真得换一套穿了。
但是现在他却只能看着白对着自己左右开弓,而无法做任何事情。
完蛋了。
暮的心中不由得发出悲叹,看上去今晚有百分之两百的概率要被玩死在这里了。
正在暮绝望的关头,白那贴紧了他肩膀的手,居然缓缓脱离了他的皮肤。
接着,暮看到白的脸颊和刚才相比变得更加红润,并且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飘忽,完全失去了神采。
看这架势,白的酒精耐受程度远比暮想象的要低。
“…你,刚刚,说的话…”
白张开嘴说道,吐出的冰冷气息带着一股轻微的酒味直扑暮的面门。
“我,都听到了。”
暮听言,心里咯噔一下。
倘若刚刚暮发的牢骚都被白听到了,那么他的下场可能不会太好。
“那…那你要咋样…?”
过了半晌,暮才生硬地从口中挤出来几个字。
“我不会,怎么样,你,说得没错…”
白摇摇晃晃地从暮的身上爬了起来,但由于醉意,她没有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又再次倒在了暮的身上,挣扎了几次都没有爬起身。
“…我,也想,躺在坟墓里,再也,不醒来。”
她的右手紧紧地将锁链缠在掌心,嘴里传来牙齿轻微的磕碰声,似乎她现在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看上去平常的时候,她可以忍受,而现在却因为醉酒,完全处于没有防备的状态。
她喘了几口气,两眼之中闪烁着泪光。
“可是…我,连死,都做不到…”
这情况可是暮怎么也没有料到的,在他的设想里,白应该变得更疯狂然后把自己扯碎,但是现在,却完全相反。
不过,现在她平静下来,总归是好事。
暮试着爬起身,白居然完全没有阻止,而是继续将头埋在他的前胸。
“…你,很特别,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要,碰到你的皮肤,就能感到,平静…虽然…好痛苦…”
白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话,她的双手轻轻环绕着暮的躯体,并且她的双臂慢慢用力,好像生怕暮从她的怀抱里溜走。
这把暮也弄得莫名其妙,但是他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又把白惹恼了。
“所以,你不能,离开我。”
白的口中一字一句地念道,暮的内心也如触电一般。
他伸手扶住白的肩膀,将白从自己身上搀扶起来。
他又再次看了看面前这个“折磨”了自己几次的少女。
“你要是…没这疯病,或许…或许咱们还真可以,咱…算是给你搞怕了,所以,咱还是撤吧。”
暮念叨着,不禁摇了摇头,接着他又看看手臂上的诅咒结晶。
旋即,一种莫名想要发疯的感觉和灼烧般的刺痛再度传入他的脑海,也许是因为他的能力,这种感觉才没有彻底爆发。
暮知道,必须得尽快把这个该死的诅咒给解除掉,否则,他也不知道放任不管会发生什么。
他一点点将白的身体朝着旁边挪,让白靠着墙壁躺了下来,接着他慢慢摸到床边,穿上了自己的披风,顺便把自己的宝贝铲子抓在手上。
在起身之前,暮再一次看向了白的脸。
她的眼角有闪闪发光的泪珠,裸露出来的手因为疼痛而布满青筋,并且正微微颤抖着。
暮有些心软了。
留下女生一个人可能有点残忍了。
但很快,暮的理性战胜了这种奇怪的感情,现在远离这个大麻烦是更重要的。
或许等找到了消除诅咒的办法,再回来找她,这是暮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起身准备开门跑路。
然而,暮的余光注意到了白那快要闭上的眼眸之中,有一抹红光乍现。
暮死都忘不掉这抹红光。
“…她的病不会这个时候犯吧?”
正在这时,白的身体瞬间从床上爬起,伸手狠狠地抓住了他的手臂,那力道几乎快要把他的手给捏折了。
接着白用力一拉,暮只感到自己的身体被猛地拉回了床上,而白再次坐在了他的身上。
“靠!还真是!”
暮整个人都要炸了,他明白,自己这会要再不跑路…
这次怕是真的要被她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