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啊......这场烧掉我的大火,也会将完美的你给吞噬......”
红日新躺倒在废墟上,血与尘凝结成胶状粘稠在他的指甲缝里,他的眼皮底下,他的伤口,他身体每个孔洞之中。
他的身边尽是尸体——皮肤焦黑似石炭,外层就像是烤过头的乳猪皮一样碎成一块块。从缝隙中不断流出黄色的油脂和脱铁的血浆。
他们都死了,因为红日新的错误判断,因为他的一时冲动,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突然背叛。
“为什......么......你要......”红日新的喉咙滚出几句漏风的音节,很快就在大火的噼啪声中被吞没。
“我,一直都想这么做。”他说。
外头的警笛声忽而响起,刺痛着红日新本就纤弱的神经。
他的视野开始模糊,焦黑的残垣断壁扭曲成狰狞的剪影,而那个人的轮廓却愈发清晰——站在火海边缘,身材矮小,冷漠地俯视着他。
“你这个死矮子......就算......我死了......你也......”
“我知道,但是——你忘了我的能力了吗?”
男人的手中拿起一块钻石状的晶莹宝石,那本应该是这次行动的重要目标,如今却落在这个死矮子手中。
“有了它,我的能力会被增强,将时间回溯到一切发生之前!你过往所有的努力就此沦为泡影。”
“没用……”红日新的手指抠进地面,碎屑混着肉沫嵌入指甲缝,可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死矮子叛徒......你也只能靠......偷袭.......”
话还没说完,黑暗便如潮水般漫上红日新的视野,他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慢,像一首濒死的挽歌。但在彻底沉入虚无前,一股灼烫的恨意猛然刺穿胸膛——
“我要……活下去……”
那块晶石似乎感应到红日新的决意,微微闪烁出透白色的光——
“活下去?那我给你一个机会,反正时间会被回溯......我想想,就让你,还有你最珍视的伙伴——在这重启的世界里陷入无尽的屈辱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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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
阳光射穿帘罩,照映在少女的脸上。
刚刚那是——噩梦?
然而,在睁开眼皮的下一个瞬间,海量的记忆信号冲击少女的神经,令他头皮发麻。
那——不是梦!?
她挣扎着半支起身子,整个脑袋乱的就像一坨发霉的浆糊,不断挥发出刺鼻酸臭味。
我......重生了?
少女揉搓自己刺痛的眼皮,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但那并不是她原来的房间,准确来说并不是她原本的装潢。
房间的结构还是自己熟悉的,但是——床头柜上放着的兔子玩偶,电脑前的小绿植,还有床底下那对毛绒绒的拖鞋,都不是自己的。
难道说,是时间回溯?
少女想起了噩梦中的记忆,眉头紧皱。
看来,时间果然回溯了。而且或许是创世神的无意疏忽,新世界还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例如说,我所处的卧室——如此陌生的少女风格装潢,还有现在鼻头萦绕着的少女体香,莫非死矮子的时间回溯还给我安排了个女朋友吗?
她乐观地这么想,随后强忍全身肌肉的酸痛起身下床——
唉?这双脚?
眼前,那对细细的柳枝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瓷白,这里的位置本应是自己的小腿,至少她的神经信号是这么告诉她的。
但是,这对脚怎么看都不像是奔四十的老男人大毛腿啊!?
特别是视野的聚焦点——那十颗整齐连接在小脚丫末端的奶白色棒棒糖,绝对与她记忆中那个大毛脚天差地别!
她动了动脚趾肌肉确认,而那几颗粉白的糖果则回应以她绝对不想看到的最坏结果。
搞......搞什么鬼!?
红日新的指尖颤抖着触碰那对陌生的脚踝,细腻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白瓷般的光泽。
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可爱,涂着淡粉色的甲油,随着脚趾不安的蜷缩泛起珍珠似的闪光。
“开什么玩笑......那家伙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喉咙里溢出的不再是沙哑的男声,而是清亮的少女音色。
手掌顺着小腿曲线向上摸索,丝质睡裙下是弧度柔和的膝盖。
再往上——无意间触到的大腿内侧敏感地令她触电般缩手,却因此失去平衡跌坐在床边。
腰肢撞到床头柜时,胸口一阵陌生的酸痛感顺着脊椎窜上来。
她下意识捂住发痛的部位,可掌心立刻就陷入棉花糖般柔软的软肉触感——那对随着呼吸起伏的绵软山丘,此刻正隔着真丝布料传来令人眩晕的温度。
她吓得翻了个身子,睡裙领口随着动作滑向一侧,露出半截雪白的肩膀,而垂落的发丝正扫在锁骨凹陷处,痒得她打了个哆嗦。
“咿呀——”
那是她从不可能发出的娇软声线,但此刻却确确实实的从她嘴里传出。
不敢相信,死不承认!这都是梦或者幻觉而已,不过是自己喝酒喝断片了,一定是这样的!
为了更加真切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迅速跑到镜子面前——一个明显女性梳妆镜面前。
据说,婴儿意识的觉醒就来自于凝视镜中自己,人类判断一个动物有否高智商也是通过镜子测试。
而那面能判断真假的镜子中,赫然倒映着一个迷茫的少女。
她头顶翘起一小撮呆毛,睡迷糊的刘海散落她的额头如同拖把。耳旁的黑色短发则显露一抹叛逆的红挑染。
拨开刘海,黑发之下是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珠子,反射着朦胧的灰,垂眼角温柔而妩媚,点缀有一颗泪痣。
往下看去,鼻尖微翘一点红,脸蛋嫩的能挤出水来,两片薄唇沥出一丝柔美。
“这是......我?”
眼前的少女,既陌生又熟悉——从瞳色来看和头发来看,确实是自己以前的模样,但是其他部分则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那噩梦——是真的,我重生了。”
但是,却变成了女生。
一切都如镜花水月,红日新的脑子转的太慢,只觉得现实与认知多了一层朦胧的幻象。
她做了个鬼脸,对着镜子摆起持枪的姿势,就像《出租车司机》里的经典片段。
果不其然,镜子中的少女同样模仿起相同的鬼脸,就连她做鬼脸的样子也那么好看,令这个老男人的灵魂感到多么陌生。
“唔啊啊啊......为什么要这样整蛊我?”
她试图撕碎那层幻象,转而将手探向自己的两腿之间。
那双丰满的肉腿和脸蛋一样软乎,只是指尖稍微触碰就令她如电流穿身。
她仍不死心,继续将指尖探向深处,直到穿过睡裤,碰到了那本应该存在而不存在之物——
“月依,你醒了吗?”
这时,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没等如今被唤做月依的少女反应,房门便被擅自打开,从中探出一个成熟的美人。
“小月依,你这是——”
“妈——!?”
日新(月依)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那是他阔别已久的母亲,现在本应在外国才对——
,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最糟糕的重逢了。
“果然......小月依也到了那个年纪了......”
“妈,你在说什么?”
母亲缓步走来,安抚她的肩:“没事的,妈妈不会骂你,不过下次一定要做好隐私。”
“隐私?妈你在说什——”
这是,月依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右手此时还躲在温热的两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