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在寒露尚未升腾、晨鸟还未苏醒时,耶菲斯娜就已如准时走出的旭日般,迎着天边的鱼肚白将自己投入到处理如絮的事务之中
龙女将搭在椅背的白衫披于肩头,熟悉的金丝单片镜被捏上鼻梁
她俯身拉开长桌左侧的抽屉,从内衣裤与杂乱的画稿中精准翻出了一沓厚实的棉信纸
耶菲斯娜保持俯姿阂眸梳理语言片刻,随后她立即起身铺开一张信纸,用灰色的羽毛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了辉石陛下的大名:‘耶尼多拉·洛西多林’
紧接着,耶菲斯娜以极快的速度书下了信件的内容——
凌厉的诘问绝对算不上字字珠玑,可是却能生动融入作者的忿怒
耶菲斯娜愈写愈气,最后当她写完信件时她本想锤击桌子以泄心中不满
可她立即意识到身后熟睡的克里斯汀,龙女这才恍然她早已不再是孤身一龙了
最终,待墨迹干涸后,耶菲斯娜将信件折好并连带昨晚的黑砂信封一同抛出了窗外
两封信件在晨间深蓝色的天空下被映衬得仿佛两只比翼双飞的白鸽
这对白鸽欲坠瞬间,一只浅粉色的鹰喙几乎眨眼间就衔住了那两封信件
这时,锁链的哗啦脆响伴随着白鹰的低声细鸣自窗外传来
‘…阿粥今天怎么赖皮了…?’
耶菲斯娜难免困惑,于是她将身体探出窗外——
只见雪白的猎鹰正口衔信封、蹲立在一根奢华的鎏金铜柱上
因为彻夜的寒湿气息,白鹰的羽毛领羽上仍沾着晶莹的露珠
耶菲斯娜向下看去,她这才恍悟并解开了猎鹰脚上的锁链
龙女扶额:‘怎么忘了解开脚链?果然记忆和各方面能力都在衰退…看来还需要再驯服一下这颗拟心了…’
然而猎鹰却不为所动,此刻它正瞪着小灯笼般的锐目凝望主人,似乎在发泄着被驱逐房间的不满
因为耶菲斯娜担心自己饲养的银羽鹰‘阿粥’会像对待那个倒霉的典狱般将克里斯汀的眼睛戳下来
于是她只好连夜将阿粥连同它的宝座一起扔到了窗外的种植雨林中…
“快去给老龙送信…回来给你牛肋排…”
这次阿粥像是会意了耶菲斯娜话语,于是银鹰用脑袋顶了顶耶菲斯娜的手指后立刻振翅沿着金泉河逆流而去
“呼…”
‘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是时候再去催一下父皇了——’
于是,耶菲斯娜的一天就从逼迫父亲让位伊始
另一边,尽管身体的生理睡眠早已饱和,可克里斯汀仍然选择继续在舒适的床铺上翻滚身体
毕竟有些龙的懒惰是与生俱来的,既然没有大难临头的压迫感,他们是不会选择跳出安逸区的…
而很有可能,这舒适的床铺就像砂轮一般,早已将他们的意志彻底磨去——
克里斯汀早已昏沉入迷幻的梦乡,不知现实中她究竟犯下了何等罪孽
“老师下手可真重哟…”
甜糯似绵砂糖的的嗓音清脆悦耳,宛如一串悬挂窗边微拂的银风铃
“嗯…!好…好——?!”
‘好个大头鬼呀!’
洛琳可的声音清晰起来刹那,克里斯汀就像触电一般浑身一颤,就连那只半嵌进柔软的手也噌地一下蜷到了胸前
克里斯汀猛地睁眼,却对上了洛琳可的金色眸子:“嘻~老师早上好呀~!”
‘不好…!我一点也不好!!我感觉我要出事了!努恩饶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