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尔……劳埃德……
这两个名字,灌进奥莉薇娅的耳中,顿时劈开了她心中的升起的恐惧与迷茫,转而变为了一种兴奋。
奥莉薇娅一下子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之前所有的惊慌失措,都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喜所取代。
此刻,奥莉薇娅那双金红色的眼眸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兴奋的光彩,她就这样亮晶晶直勾勾地望向那两位气质迥异的少女,试探着开口。
“艾薇尔……祖母……?”
她试探着,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目光随即转向那位清冷的白发少女。
“那,那您就是……劳埃德……祖母?”
听到奥莉薇娅这过分亲昵的称呼,艾薇尔和劳埃德同时怔了一下,脸上的玩闹与笑意都收敛了起来,她们对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随即同时缓缓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共鸣力,在这方小小的温暖洞窟中,弥漫开来。
【怦怦,怦怦……】
清晰而有力的心跳声,怦怦作响,并非来自物理层面的震动,而是源自血脉深处的呼唤与回应,三颗流淌着同源血液的心脏,在这一刻彼此呼应,开始跳动着相同的节奏,一种温暖而紧密的联系,在无形的层面建立,交织,确认。
这是血族直系亲属之间独有的,无法伪装的本源感应,来自于血脉深处,做不了假。
几秒钟后,艾薇尔和劳埃德同时睁开了眼睛,再次看向奥莉薇娅时,目光已然完全不同。
那里面充满了震惊,恍然,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沉淀了岁月的复杂情感。
“真的是……我们的血脉……”
艾薇尔喃喃道,脸上的不正经之色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柔的回望,带着属于长者的关怀。
劳埃德虽然依旧保持着清冷的神情,但她金色的眼眸中也漾开了细微的涟漪。她看着奥莉薇娅,明明顶着一张极为年轻的脸庞,却露出了一种堪称慈祥的温和微笑,像极了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
“初次见面,孩子。”
劳埃德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我名劳埃德·埃伦斯,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孩子,你和伊莎贝拉……是什么关系?”
“伊莎贝拉……是我的母亲!”
奥莉薇娅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声音带着哽咽确认道。
听到这个回答,尽管已有预感,艾薇尔和劳埃德的身体还是几不可查地微微震动了一下。
确认了,眼前这个如此不安的少女,就是她们女儿的女儿,是她们血脉的延续,是她们的……孙女。
奥莉薇娅的泪水夺眶而出,是喜悦,是委屈,也是找到了依靠的释然,她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几乎是扑到了两位祖母面前,急切地拉起了她们的手。
她开始语无伦次地,絮絮叨叨地诉说起来,从她在帝国的艰难求生,到与艾莉丝蒂的相遇,再到魔王的血液,赤心教会的阴谋,墨杜莎的指引……将这漫长而惊险的一路见闻,尽数倾诉。
小小的洞窟内,一时间充满了亲人相逢的唏嘘与温情。
……
感人的认亲环节过后,气氛逐渐转向严肃,奥莉薇娅抹去眼角的泪痕,开始谈及正事。
“你的意思是,墨杜莎指引你来寻找我们,目的……是为了拿到那份能够揭示所谓【命运】的【证据】?”
劳埃德微微蹙眉,她用手托着腮,手指轻点着下巴,陷入沉思。
“不错!”
奥莉薇娅用力点头,金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肯定的光芒。
“除此之外,我还想知道如何才能唤醒曙光女神……这是打破目前僵局,阻止赤心教会和黑夜女神的关键!”奥莉薇娅补充了一句。
“呵,真是荒唐!”
听到这个要求,一旁的艾薇尔双手抱胸,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脸上满是不屑。
“我们在那个自诩光明的曙光女神眼里,不一直都是需要被净化的怪物吗?她现在居然要把拯救人类的希望,寄托在我们三个……魔、族、余、孽手里?这难道……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
“艾薇尔。”
劳埃德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补充道。
“注意言辞。而且,我们已经退休很多年了,过去的恩怨,不必时时挂在嘴边。”
艾薇尔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倒是没再反驳,只是将头扭向一边,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所以,祖母。”
奥莉薇娅充满期待地看向劳埃德,又看了看艾薇尔。
“你们手里,真的有墨杜莎所说的那个【证据】吗?它到底是什么?”
本以为答案近在眼前,可是,她得到的,却是劳埃德带着歉意的摇头。
“抱歉,奥莉薇娅,我们非常理解你现在急切的心情。”
劳埃德苦笑着,摊了摊手,给她示意了一下这个虽然温馨,却显然只有生活必需品的洞窟。
奥莉薇娅顺着她的手去看,发现这个洞窟除了生活用品,一无所有。
“结果你都看见了,一时半会儿,我也无法完全理解墨杜莎那模糊的指引……具体指的是什么,我们这里……如你所见,空无一物,除了这些日常用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证据】。”
听到这个回答,奥莉薇娅眼中的光芒暗淡下去,一股失落感顿时涌上心头。
可恶……难道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她们,线索却还是断了吗?
“唔……我倒是……有点头绪哦~”
就在这时,一旁看似在生闷气的艾薇尔,忽然转了转她那鲜红的双马尾,用带着点小得意的鼻音,哼哼着说道。
“哦?”
劳埃德和奥莉薇娅几乎同时转头,两双极其相似的眼眸,齐刷刷地聚焦在艾薇尔身上,就这样亮晶晶的看着她。
“咳咳!”
被这样注视着,艾薇尔有些不自然的微微脸红了,她清了清嗓子。
“别,别这么看着我!说到底,那也只是过去留下的一点……垃圾罢了。是那场战争之后,我偶然在废墟里捡到的东西,觉得有点特别就收起来了,一直丢在角落里没管过。”
说着,她伸出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
一道边缘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空间裂隙,像一只睁开的恶魔之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洞窟中央,给这里带来了一种强大又危险的气场,而裂隙之后,是一片未知的,弥漫着浓郁魔力气息的空间。
“走吧。”
艾薇尔率先迈步,走向那道裂隙,回头对两人招手。
“这是我的魔王领域,里面就放着那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