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是灯红酒绿的城市。
纵横交错，淌着光晕的车轨像液体奔涌的血管，最终汇入钢铁巨人的心脏。
赵钧无暇欣赏这些。
他将女人的手反嵌在身后，看那丰腴随着碰撞，玉峰涌动，娇啼连连。
红嫩的茱萸触碰到冰冷的玻璃，体内猛得收缩，让赵钧差点一“泻”千里。
玻璃表面暧昧的白雾，和阵阵溅落的水液，无一向外展示着这座酒店高楼上疯狂之举。
约半个小时前，赵钧还只是个普通上班族。
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除了偶尔探店，也没有其他兴趣。
单身多年，赵钧将狎妓当作宣泄压力的方式。
每当自己骑在那白嫩的胴体上，就像乘着一叶船，随意指点方向，掌控船身。
质量高且床上开放的少有。
今天遇到的是一个极品。
美艳成熟，身材丰腴……
更重要的是，不要钱。
——是她主动勾赵钧来这里的。
一进房间，就开始翻云覆雨，赵钧将她黑丝脱了，塞进那红唇之中。
听到身下咿咿呀呀的呻吟，他就巴不得魂都丢在这儿……
屋内气温正在逐渐攀升，赵钧又结束了一轮，下体还待在他甘愿赴死的柔软里。
他抱住女人，讲着一些难以入耳的荤话。
“嗯~~哥哥真厉害~”
娇媚的吹捧让赵钧心底升起巨大的满足。
也许出于社畜本能，剧烈运动过后尚且混沌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还没有完成的方案。
真晦气。
清明还要加班。
赵钧用蔫下的地方又挺了挺。
说起来，他是怎么进这个酒店的来着。
这里似乎是在市中心，他的公司在城东的商务区，下班后，他就去暗巷里探店了……
“哥哥~还没吃饱呢——”
女人倏然扭动了一下。
赵钧回过神，狠狠拍落。
雪白的肌肤上浮现五个红色指印。
“还要哥哥喂吗？”
“说，要哥哥喂！”
女人低低笑着，复述了一遍。
句尾，又加一句。
“那哥哥愿意喂我吗？”
“你这小妖精，我真想死在你身上。”
赵钧喟叹一声，便握住女人的腰，想要翻身继续。
可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身下传来巨大的压力。
像塞了水泥地里。
莫名的阴寒顺着女人的肌肤缠绕而上。
赵钧双腿陡然一软。
他看见那凝脂般的肌肤骤然开裂，女人弧形优美的脊背中间出现一条红线。
“啊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东西！”
赵钧放声尖叫，但“把柄”被女人含着，挣扎不能，红线边缘越来越粗长，像有什么东西在血肉里挣扎，下一刻就要破茧而出。
透过苍白的皮囊，里面是死寂的黑暗。
唯一的猩色，是无数双闪烁的眼睛。
类似于触手一般的东西从里面伸出，像女人滑腻的香舌，向男人索吻。
旋即，赵钧的视线落在地毯的软垫上。
透过玻璃，最后一次看见城市闪烁的灯光……
次日。
长青酒店前台，接待员小姐正在电脑前发呆，手指轻轻叩着桌面。
迎客的铃声突然响起。
一个背着棒球袋的男生走了进来。
他戴着黑色口罩，宽大的兜帽衫遮挡了面容，只有鬓角下露出几缕的银色长发。
敞开的襟领下，是亭然如松的身段，宽肩窄腰，带着几分惊飒，更多却是神秘莫测。
他走到前台，闷闷地开口。
“你好，我找枕白簌。”
“哦哦哦。”
接待员被他赤红色的眼睛吸引了注意，片刻后，才假模假样地点开电脑。
脑里又过了一遍要求，猛然想起是那位客人。
“好的，这是您的房卡。”
“房间在6011，右边拐角是电梯，有麻烦可以随时联系前台。”
男生收下房卡，用静默的目光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她拍拍胸脯，心里不禁懊悔。
真是差点怠慢了贵客。
6011室内，容貌姣美的女人正在浏览网页，裹着黑丝的玉腿横陈于针毡盖布之上。
阳光掠过阳台的绿萝，溜进室内。
玄关处传来响动。
随着房卡插入门槽，垂着可怜眉眼的人走了进来，刚靠近茶案，闪光灯便咔嚓一闪。
枕白簌放下拍立得，露出一个笑容。
“别这么委屈巴巴地看着我嘛~”
许羡透过刘海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白蛇。
眼底闪过一缕不满。
昨日，枕白簌说完那些话后，就表示开始特殊的培训计划。
今天一大早，她便消失不见，留下一张纸条和那把纸伞。
“带着伞去朔城西站。”
许羡只好把伞装进大号棒球袋中，忍下羞耻换装后，急匆匆乘着轻轨向朔城西站。
而后，那里又有一张纸条，指向地铁四号线，抵达四号线，又是公交总站……
跑了半天时间，许羡才来到这里。
“这就是所谓的培训计划？”
许羡摘下口罩，将棒球袋放在地面，直接远离。
不过一晌，她就重新变回原样。
“是啊~连控制这把伞都做不到，怎么去战斗呢。”
枕白簌朝着她又拍了张照片，歪头一笑。
“这是加强你熟悉第二性别的过程，若是成功，你能通过伞做到随心所欲地控制身体。”
“比如，触碰时才会变身。而不是被它的能量辐射，随时夹着尾巴做人。”
枕白簌用手在脑袋上挥了挥，做出两个狗耳。
许羡无意反驳，只是肩膀垮落，略显疲惫地瘫在沙发上。
过了一会儿，才幽幽说道:
“我清楚你的动机。”
“但不知为何，这两天的一切，都给我一种落差感。”
许羡突然想起高三时，表妹一家对她避如蛇蝎，却要在亲戚面前维护体面的日子。
大概第一次模拟考后，她选择了住校。
校园的铃声漾过窗台边的吊兰，对面的楼层都挂上红底的鼓舞标语: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迷茫。
深不可测的迷茫。
所有人都在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进。
可许羡根本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刷题，吃饭，睡觉，刷题……
发放手机的联络日。
有些人会捧着手机，偷偷出去和家人打电话，哭诉学习的不易和辛苦。
而许羡捧着用了四年的旧手机，沉默许久，最后点开一首推送的流行歌。
她当时并没有多么感伤。
只是在想，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那之后，她把志愿填在了朔城。
试图逃离所有让自己心烦意乱的事情……
可这一次，她却避无可避……
“你希望我安慰你吗。”
枕白簌静静看着许羡。
“说一点，‘你做男做女都精彩’之类的好话？”
“不用。”
许羡撩起额前碎发。
“我只是需要时间消化…和适应。”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枕白簌隔着竖起的笔记本屏幕，向她递来一包黄瓜味的薯片。
“《建国后不许成精之——成精的妖怪怎么办》~白白老师亲身教学版本。”
许羡点点头。
枕白簌一直用鼠标敲敲点点，惹得她好奇。
“你在干什么？”
“记录生活啊，我也是要与时俱进的。”
许羡狐疑一瞬，身体挪了过去。
“让我看看。”
屏幕上，是各种她的照片。
——而且，都是“性转”后的。
有些是红瞳的特写。
有些是侧面角度的偷拍。
许羡有些无语凝噎，抱住身子向后撤离。
而枕白簌只是嘟了嘟嘴。
“看你这么猴急，等我整理好就出发吧。”
“接下来地点是约会圣地——水族馆！”
约.会.圣.地？
你真没搞错目标吗？
枕白簌不理一旁越发深邃的目光，只是光标一点，旋即关上电脑。
“等等！”
“你刚才是不是点到了什么发布键！”
许羡往后频顾，身体却被拉着越行越远。
“哪里有啦，快走吧！”
枕白簌狡黠一笑。
扯下房卡后，将人带离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