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力过剩，无处宣泄？”
芙丽萨的声音很平静，但带给了我俩如同泰山一般的压力：“都不想吃早饭是吧。”
芙丽萨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似乎……微微挑了一下眉梢。
那平静无波的脸上，极快地掠过一丝……看好戏般的兴味？
“不不不！老师我错了！我要吃早饭！”
饿肚子？
绝对不行！
尤其是闻着这么香的早餐还被罚站的情况下！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侧过头，目光又转向旁边死死低着头、捂着肚子的格蕾丝：“你呢？恢复的挺好啊！也不饿？”
“我……我……我也……需要……吃早饭……”
芙丽萨的目光在我们两个之间缓缓移动：
一个不顾形象、大声哀嚎的公主，一个忍着伤痛、小声乞求的阶下囚。
……我怎么感觉她在憋笑？
“既然都这么热爱早餐时间。”
芙丽萨的声音仍然是那种平静无波的调子，但仔细听，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冰冷。
“还为此贡献了一场如此……‘精彩’的表演。”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我们狼藉的衣服。
“那好，给你们一个机会。”
“真——的——吗——老——师——？！”
我猛地抬起头，眼睛都亮了起来，几乎是“蹭”一下原地蹦高了小半尺。
“嗷呜！老师您最好啦！我就知道芙丽萨老师最最最仁慈了！！”
餐厅里一片死寂。
旁边的格蕾丝猛地一哆嗦，捂住肚子的手都惊得松开了点，紫色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我，嘴唇轻微开合：
“……这公主疯得更厉害了？”
又或者：
“这家伙脑子被门挤了吗？！”
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从未有过的震惊和……一丝看稀有动物的茫然。
生怕芙丽萨反悔，我几乎是抢着话头，语速飞快地保证： “我保证！我一定好好把握机会！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我绝对绝对不再惹麻烦！一定安安静静的！只要……只要……”
我眼巴巴地看着她，又忍不住飞快地瞟了一眼餐桌，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只要您别让我饿着就行。”
我超乖！
快给我任务！
给我早饭！
芙丽萨端着茶杯的手停顿在半空，甚至忘了送到嘴边。
直到我再次用那种小狗讨食的眼神看向她，她才仿佛如梦初醒。
“咳……”
芙丽萨极其轻微地清了清嗓子，掩饰着刚才那瞬间的失态。但那眼底深处残留的、尚未完全褪去的一丝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精力过剩。”她低声评价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种混合了疲惫、荒谬和无可奈何的深深叹息。
紧接着，她抬起眼，目光精准地落在我那张写满了“我超乖超听话快给我早饭”的、闪闪发光的脸上。
那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有身为导师的严厉，有被冒犯贵族礼仪的不赞同，但更深处的，是一种仿佛面对自家顽劣又让人哭笑不得的幼崽时的……
“莱娜！”她的声音微微抬高了一点。
“老师老师我在这！”
“你！是！公！主！啊！”
恨铁不成钢！
我眨了眨眼，稍微收敛了一点过于外放的“狂喜”，但眼神中对早饭的渴望之火，依旧熊熊燃烧着，只是努力站得更“端庄”了一点点。
芙丽萨看着我这副别扭样子，似乎又无声地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她的声音重新沉稳下来，但似乎比之前柔和了那么一丝丝，又或者是放弃了某种徒劳的纠正，直奔主题，“你俩去后院那边帮我的药草除除草吧……”
好的好的！不就是除草吗！
她的目光在我和格蕾丝身上转了一圈，又补了一句。
“记住！不许把其他药草伤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