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地级秘境是几天后的事情。
当务之急，是记录刚才发现的缺点，尽快渡过磨合期。
不过，打配合这种事情就像开新车，欲速则不达，得慢慢来，实在不行加点润滑油，磨多了感觉自然有，强求不得。
思来想去，回到三清峰的时清秋最终还理惦记起了后山那些风韵犹存的灵鸡。
无它，打从他来到这儿，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虽说金丹期可以不吃不喝，单纯靠吸食灵气也能活……但谁修仙是为了不吃不喝的？
修仙不能只有枯藤老树昏鸦，更重要是有鸡有牛有鸭。
时清秋说干就干，前往后山打算好好奖励自己一番。
红枫树下，叶如火焰。
寒潭如镜，波光粼粼。
时清秋随手捏来两只灵鸡，并施展一连串令人叹为观止的仙术：
仙术-空手拔毛！
仙术-平地起火！
仙术-烧鸡自己到酱料盆里滚两圈！
……
仙术就是如此方便之物！
作为一名优秀的师尊，时清秋在享乐时也时刻不忘工作。
趁鸡未熟，拿出小本开始总结战场经验，并指出不足之处——主要是指出端木蓉的不足。
他是师尊，还是个尽衷尽职的辅助，不可能会有错的！
就契合度而言，端木蓉对于自己合成的灵元来者不拒，接收良好。
就配合而言……差评！
也就在黄级秘境这种低阶饕兽满地走的地方能虐虐菜。
但凡遇上有组织有预谋有脑子的团体，简直破绽百出。
光是她不给信号，突然加速离开控制范围这一点，就足够要命。
不过效果上确实无可挑剔。
按他的预想，自己是金丹初期，端木蓉筑基初期，二者合一，能让她拥有金丹初期的实力就算成功。
要是运气差一点，只能发挥到假丹水平。
结果，端木蓉超常发挥，凭借自身的优秀和顶级功法，直接来到金丹中期的水准。
不愧是他的爱徒！
这还只是初期，要是实力继续增进，凭借血脉和天赋，同级别内无对手是板上钉钉的事，要是再磕点猛药，越级击杀恐怕也是家常便饭。
也就是他投得早，闭关出来后，稍微展示了一下长处，就让爱徒拜倒在了自己十八寸本命玉萧之下。
倒是她的功法，特别是跳起来在空中徒手画雷圈那个。
英姿飒爽！
但雷系的功法他这里没有。
哪来的？
时清秋很好奇，但没问。
知道有这个事就行，知道得太多就不行了。
比如她的筑基丹是哪里来的他也没问。
她入门时测试的灵根只是五个，但今天为什么能用雷灵根才能用的雷系功法？这个他也没问。
这些都是专属于主角的秘密，别瞎打听，就当不知道，适时当个糊涂蛋只有好处没坏处。
针对合作存在的缺点，默契方面，暂时考虑用手势和神识进行互通。
灵元输送方面还需要进行改进。
时清秋是七灵根，主修除五行灵根外的风、冰两灵根。
修士固化灵气的速度再快，基体也需要时间恢复，类似于技能的 CD。
金丹修士可以体外合成灵元，但体外合成的灵元会直接变成元素，比如水刃、火焰、木刺……
但他不同！
身为伪灵根，可以利用灵元的堕性，让灵元在体外保持一秒钟左右的完整性，不至于一造出的灵元便是以元素的形式出现。
只要灵元能在此时间内，顺利进入端木蓉体内，就能为她所用，弥补她再次固定灵元时体内灵元不足的缺陷。
想法很完美，真正做出来时，发现致命缺点。
一个在体外合成的灵元，如果没有立刻成为元素，那它能在体外存在多长时间呢？
时清秋知道问题的大概答案，应该是毫秒……
这点时间，只够以端木蓉本体作为原点，皮肤外约 0.6 寸内的灵气固定成的灵元进入体内。
超过这个范围就不行了，灵元没有办法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输送到她体内，要么直接消失，要么化作元素物质。
这就意味着他一次性最多可以固定“0.6 寸”范围内的灵气，最多输入八十个灵元。
“0.6 寸”范围内的灵气被固化完，需要花几秒时间重新填充范围内的灵气。
也就是说，并没有办法真正意义上的实现全程开大。
端木蓉现在是筑基期还好，八十个灵元完全够用，要是修到了金丹……这八十个灵元的作用恐怕会变得极为鸡肋。
食而无味，弃之可惜。
另外，还有许多细节上的不足，比如这个……还有那个！
太多了！
根本例不过来……
算了。
那个谁说过，一口吃不成胖子。
事已至上，先吃鸡……
时清秋刚把烤好的灵鸡拿下来，端木蓉闻着味就来了。
他有些护食，考虑到君子远袍厨，把烤好的灵鸡重新放回火堆旁热着，打算等她走远了再吃独食。
谁知道端木蓉没空手来。
储物袋一开，石桌石凳，两个热菜两个凉菜一个汤一瓶酒。
一下子显得他那两只灵鸡有点寒酸了呀！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
端木蓉嘴皮子想动，但欲言又止。
时清秋直接把烧鸡取下，拿来多余的两个瓷碟，一人一只。
时清秋落坐，端木蓉也跟着坐他对面。
饭菜齐备，菜香诱人，灵酒温润，可没人动筷。
气氛怪怪的……
说起来，打从跟端木蓉和解开始，两年来就没再见过面，交流少得可怜。
说是师徒，但自己除了给她撕衣服治过，脱衣服洗过澡和舔过她大腿上的血补充灵元之外，就跟路人差不多。
“感觉如何？”时清秋没头没尾问一句，旨在打破沉闷。
端木蓉小鸡啄米：“好。”
“别光说好，含含糊糊的，讲讲缺点。”时清秋笑容大方，努力带上几分亲近。
端木蓉思索良久，半晌后眼神坚定，紧紧望住他，认认真真道：“很好！”
缺点？
哪有什么缺点！
衣来还要伸手，饭来还要张口，可灵元呢？
自己往里钻，全自动！
而且量大管饱，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她只能看来这是优点，还有那也是优点……
“行吧。”
时清秋对她严肃的模样乐呵呵一笑：“那我说说我的看法……”
端木蓉正襟危坐，有在认真听。
“我发现你智力上有点欠缺……”
话没说完，端木蓉的表情就开始难看了。
“我的意思是，刚开始你不适应，做事过于冲动。把握不好方向和节奏，容易跑出控制范围。”
考虑到自己身为良师，应当实行激励教育而非打压徒弟，时清秋说法相对委婉。
端木蓉接受良好，默默点头。
“虽然你的智力上有所欠缺……呃，我是说，你发达的四肢……我的意思是，流畅的动作和炸裂的力量，刚好弥补了这一点。”
为改进作战方式，提高默契，时清秋列举几个规定，并提出几个讨论内容。
因为缺点实在太多，拿出小本本勾勾画画，图文结合，将配合时发现的缺点和应对措施一一详述。
端木蓉性格冷淡，谈家常不善长，但对修行有着出于本能的热情，听得也算津津有味。
因为离得太远不好看小本本上的图文，端木蓉不自不觉靠在时清秋身边。
“不对！我认为是这样……”端木蓉一把抢过画笔，在纸上刷刷一通筒笔，诉诸想法。
“神识相互勾连，关键时刻容易忽略你的提示，就算没忽略，也容易被扰乱心神，不推荐。”
“做手势？更不方便了，容易看漏，还分心。”
……
僚人夜色，无人野外，幽静深潭，孤男寡女齐聚一地，相互讨论功法交流心得，想想就刺激。
“那不如直接听我曲子好了。”时清秋看着本子上被她画的 X，神情不是很好，“比如长调、短调各代表一个意思，一小段曲目又代表一个意思。”
“这个可以有。”端木蓉定定的说。
时清秋大概想了些常用术语，配上不同曲调，随便写写就用来四五页纸。
端木蓉粗略看看，眉头拧成了麻花。
字她都看得懂，但音符……
“不应该是宫商角之类的嘛？这个横竖勾是什么意思？”
“那个你不用懂，我自己看的，吹出来你会听就行了。”时清秋振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那会不会太多了点？我怕反应不过来……”
“多听就好了，不急于一时。”时清秋好言相劝，“只要听熟了，以后这就是只有我们才能听懂的信号。”
只有……我们？
端木蓉心头微暖，脸庞升起晕红。
时清秋没注意，光顾着给后两页的话术谱短调，并拿出普通长萧打算即兴吹两把。
端木蓉和时清秋只差了一个身位的距离，腰挺得板正，见他打算吹曲，一本正经地盯着师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时清秋：……
快吹呀…为什么不吹？
“你也不必如此拘谨吧？又不是听一遍就让你记住然后上战场。”
时清秋侃侃而谈，抓起柔软手腕，拉到石桌边，按着她的肩膀坐下，并倒了一杯温酒。
“你吃你的，我吹我的。你总瞪着我，我反倒不自在，谱不出来。”
端木蓉下巴微含，愣愣点头。
夜色如墨，星辰点点，时清秋布下隔音结界。
时清秋指尖于玉萧轻舞，音律渐起，曲乐入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