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帝不存在,那么人类该如何寻找救赎?
如果无论善良者,恶毒者,虔诚者,不信者都是一个结局,那盘踞在人类上空的公义又是什么。
善人应该得到救赎,佐西马长老的尸体不应该腐烂。(这里指《卡拉马佐夫兄弟》)
但是,这个世界并非那么单纯。
善与恶,好与坏都并非对立面。
善人也会做坏事,恶人也偶尔会行善。
这个世界无论正义与否,都一定是错误的。
这就是特瑞曼·切·罗兰最初的思考。
特瑞曼·切·罗兰,日后被称为特瑞曼公爵的那个男人,他并非一开始就是贵族。
准确的说,他在十二岁之前还叫做“罗兰”,那时他还是一位平民。
作为人类最后都市的切诺斯特,物资并没有到富裕的地步,通过自己种植农作物,外加森林的动物产出,勉强能够达到温饱的地步。
初代公爵确立的共给制度,千百年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多劳多得。
然而,即便是这种制度,腐败依然盛行。
贵族阶级通过自己祖宗的余荫,总是能得到比应该得到的到多的好处。
有得就会有失。
城市的中产阶级是城市经济的主要贡献者,他们不会在意失去一些资源。
然而,平民….不,贫民又该如何呢?
他们终日付出着自己的肉体,却只能得到果脯的食物。
万幸,这座城市的贵族数量实在算不上多,然而,即便是数量稀少的贵族,腐败依然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罗兰正是出生于这样一个平民家庭,当他出生时,因为医生的失误,他的母亲因为难产而去世,父亲在将他抚养至六岁时因没钱看病去世。
幼小的罗兰在街头度过了六年时光,他混迹于贫民窟的每一个角落,每天为了得到一口吃的而拼尽全力,他偷盗,欺骗,欺凌弱小,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那并非别的什么原因,而只是“想要活下去”这种动力而已。
但是,他做到了。经年的锻炼让他具有了超乎常人的意志,和那超越一般人的城府。
当他的十二岁生日来临那天,他被偶然路过的前任公爵看中,将他收为了义子。
当时,公爵还有两位儿子,作为义子的他是没有继承权的。
对于罗兰来说,这还远远不够,那个时候,驱动他行动的或许是“复仇”。
他要复仇,他要向那些欺压他们,压榨他们的贵族复仇。
存在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罗兰经过常年与二位哥哥的交往中逐渐熟悉了他们的性格,这二位的年龄都要比罗兰大,他们很照顾这位新来的小弟。公爵的长子自持甚高,所以经常会一意孤行,但是,他是一位仁厚的人。而二弟则对权力斗争缺乏兴趣,他潜心研究魔法,并在魔法学院担任要职。
于是,在罗兰十八岁那年,他向大哥带来了一个情报。
“魔物森林会产生大量魔物。”
虽然,大量的魔物放着不管也不会如何,但是,急于为自己立下战功以服众的大哥当即选择出兵。
当然,那个情报是罗兰造假的,事实是,那里会产生“王”级魔物,那是自己和黑市商人所交换而得来的重要情报。
罗兰跟随大哥前往了那里,不出他的所料,在出现王级魔物后远征队大乱阵脚,领头的骑士劝说大哥回去,征召人手再来。但大哥却一意孤行要求对魔物进行讨伐。
那是场惨烈的战斗,就连罗兰本人都在战斗中差点送命,他原本只是想借魔物之手将大哥致残,却没有想到会迎来那样的结局。
他如今也会时不时的想起那个午后,那个鲜血飞溅,肉体支离破碎的午后。
“大哥!撤退吧!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会…….!”
那是一只王级的幻影狼,我们根本无法对它造成有效伤害,而队伍中的魔法师早在战斗的开始就被它一击致命了。
我虽然有所设想,但却没想到真正的战斗是这样的场景,全副武装的人类在那里渺小的如同虫子。
“罗兰!我知道!但是….!”大哥的脸上划过了焦急的色彩,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坚持到现在。
从开始战斗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了五十分钟,我们二人的身上都挂上了不同程度的彩,那只狼王却像玩弄我们一样不紧不慢的进攻着,这恐怕,对于他来说,我们只是为其无聊日常增添的颜色吧。
这样下去,恐怕….
我的脚步逐渐麻木,早已感觉不到持剑的手的存在。恐怕终末的时刻要到来了。
或许,那就是上帝给我的惩罚吧,我决心至少要让大哥活着离开。
我正欲对大哥开口,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呼啸的风声,随即,是被某人用力推走的感觉。
而我的原地,则是扑上来将我推走的大哥,他的腹部被狼的爪子深深的挖出了一个大洞。
一时间,我的脑子被空白所充斥,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但那现实就那样环顾着我,让我觉得一阵恶心。
狼王似乎是确认自己的得手,而一跃到了远处。
我冲向大哥,扶起他的头,我忍不住自己的悲痛。
“大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此刻,我只想跪在地上向他道歉,祈求他的原谅。
大哥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对我露出一个说得上是哭泣的笑容。
“罗兰,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我知道,你对这个世界怀有恨意……但是…”他的嘴角往上冒血,我悲痛的捂住他的嘴。
“别说了!大哥!你一定能得救的,你一定能得救的”我那略带哭泣的声音,或许是自我的父亲死后的第一次。
在那里失去的人性,我终于在这里重新拥有了,那真是漫长的旅途。
大哥用沾满鲜血的手将我的手从他嘴上拿开,那力量虽小,于我而言却有千斤的重量。
“虽然,这个世界并不温柔,但是,我们还有应该做的事情…”
“应该做的事情?”我不再阻拦他的话语,我想尽量倾听他的声音,那或许是再也听不到的声音。
“反抗…反抗!我们要反抗命运!我们要向那些吸血鬼们反抗!我们不是!”他的话还没说完,身上的伤口就爆裂一般的出血,但他没有选择把嘴闭上,而是集中着力气。
“我们不是虫子!然后,活下去,罗兰,你一定要拯救人类!活下去!”
说完,他就失去了最后一口气。
我将他的尸体平方在地上,背对着狼王开始狂奔,我根本不知道方位,但是此刻我只想活下去。
命运,面对还是逃避。
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在我快要筋疲力尽时不慎被树枝绊倒,我听到了身后风的声音。
我的遗憾,或许没有人能听见。
在我意识的最后,我的眼睛看到了一位白发的娇小的少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眼睛竟然鲜艳的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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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位身穿漆黑哥特服,而留着纯白长发的少女。
狼的声音在少女耳边传来,说到狼,那其实和小狗狗没什么区别。
那只小狗狗追逐着面前人类的鲜血而来,当它意识到少女的存在后,它那庞大的身躯竟然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恐惧,面临生存的恐惧,那时任何野兽都无法避免的生存本能。
“那么,你也好好的玩弄了这些人类一会儿~也不介意我玩弄玩弄你吧?”
少女舔了舔嘴唇,从它散发的魔力量估计,它估计刚刚达到王级。
“但是,不要反抗哦~不要让我失去兴致。”我注视着它的眼睛,它那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恐惧。
紧接着,它看向少女面前的人类,似乎是表示臣服一般,它表示自己将会放弃这只猎物的争夺。
少女摇了摇头
“你以为,你是猎人吗?啊~真无聊。”
少女转过身去,重新看向了地上的人类。
而那只小狗则趁少女回头之际迅速向后开溜。然而,它前进没到两步,就停了下来。
不,应该是永远停了下来,它那巨大的身躯从中间被某个东西分成了两半,少女拍了拍手,对这只已经消逝的灵魂开口。
“我,还没有说你可以走哦~”
“那么,这位看来就是维尔提到的罗兰了,嗯,离死亡还差那么一步,都怪我过了太久差点忘记日期…”
少女似乎在喃喃自语些什么,不过,她很快又面色潮红的蹲在了原地。
那鲜红的眼睛闪烁着,少女不断地舔着自己那鲜艳的嘴唇,她发出了似乎是感到舒服的呻吟声。
“啊~维尔,好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