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龙姐姐，你以前，是个什么样子的龙。”大约一段时间后，莱娜边吃边问我。
狩猎过程挺普通的，我战斗力很强，她想吃我就顺手打下来给她吃了，我自己带了些吃的，不怎么精致，基本上都是些看起来就不怎么样的东西，硬面包，肉干啥的。还是公主的我对这些东西无比嫌弃，但现在我却无所谓了。
早就说过了，我现在出门带东西还是出于以前当冒险家的习惯，也许布洛妮娅说的对，这些不爱惜自己的习惯，被她掰掉也好。
能偶尔出来当一次英雄是好事，但连自己的命都不重视了，显然不算太好的事。当然也强调过很多次了，这也只是我以前一直认为自己的命不值钱从而习惯性认为最优解是舍弃我，养成的习惯，并不是爱逞英雄，所以这习惯难改。
“我啊，你想问的是哪方面的样子。”老实说两世以来，我这是第一次拥有对自己的完全支配权，如果还在当少年铁匠的我不算的话。
坐在篝火旁的我注视着跳动的火光正在发愣，直到莱娜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唔，性格？”莱娜扔下手里的烤肉擦了擦手，然后带着期盼的眼神看了过来。
“性格？”想了想，我问了一下莱娜。
“我觉得自己挺傻的，你呢？你觉得我的性格是怎么样的呢？”
“唔，我觉得姐姐挺善良的，毕竟救了我，而且还很聪明，考虑的很周全。”莱娜想了一下，我能看出来她说的话应该是出于真心。
但你要说我对自己的评价？有点疯狂，很傻，自暴自弃，做事情欠考虑，还死要面子的一条龙，总的来说自己好像配不上任何的赞誉，唯一对于其他人来说的优点大概是很轻易就能让我替他们去死吧。
这些话说给莱娜她肯定是不愿意听的，我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所以没有说出来，只是笑了笑，带着一丝苦涩的那种：“你喜欢我就好。”
其实，抛开失去记忆的那两年不算的话，我已经忘了自己这一生笑的没有一丝苦涩是什么时候了。
“那姐姐能给我讲讲你以前的故事吗？”莱娜道：“你们龙族的寿命那么久，应该经历过很多事情吧。”
“寿命么，我其实也没多大。”我说道。
其实如果放开了随便讲的话，我能讲的故事一点不比那些活了几百岁的龙少。
龙这种生物动辄上万年的寿命就意味着他们不可能会像人类那样珍惜时光，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虚度光阴，活了几百岁的幼龙其实很多时候生命中也就那么几件事可以说，跟在父母身边的更是如此。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能龙生中几十年上百年才会经历一件大事，而我则是两三年，按比例算下来其实差不了多少。
当然，如果愿意的话，我更希望自己一生几百上千年都不要有什么变故，故事多是多，但这些故事对于当时的我基本上都是事故。
“没事的姐姐，说一点给我听一下嘛。”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道白色的烟雾从我的嘴里冒了出来，随后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龙深呼吸的时候基本都会带这种热气，除非自己刻意用一个念头去控制，因为龙的深呼吸温度通常不低。
想了好久好久，我才想出了一个可以透露给她的故事版本。
大体内容的话大差不差，简单来说就是把我以前的故事给套了个精灵北方龙族开局的皮。故事里勇者带弟弟的身份变成了在北方的一条龙带弟弟，毕竟这种野外的龙族父母不跟幼龙也是常有的事，然后弟弟冻死变成了在动乱里被阿比斯野外的军队杀死。接下来人类贵族收编就变成了精灵贵族所谓的好心转移沦陷区的生物避免污染，然后人类帝国的背叛就换成了精灵贵族因为龙族价值的欺骗。
龙族公主那段经历抹去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好吧我自己也知道这段黑历史根本不能说出去），就直接说我是从精灵境内逃到这里的。
至于这个故事这么讲显然既黑了精灵一把又让龙族跟黑暗生物沾了边，那我也只能说句抱歉，毕竟总要有个帝国来在这个故事里背上人类帝国虚伪的锅，虽然精灵虚伪不虚伪我还真不知道。
哎呦别管那么多了，实在不行我到时候当面去跟塞西道歉，然后再领布洛妮娅的罚。
“那姐姐，你是不是很恨精灵内战的双方啊。”听完，莱娜看着我的目光里居然有一丝同情：“毕竟他们害的你这么可怜，我就很恨把我抓走的那群哥布林和冒险家，还有奴隶贩子。”
“恨么……”我想了想，好像自己真的不怎么恨人类帝国，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想到这个国家，我没有恨意。
“没有吧，说实话，我现在想起……精灵，除了悲凉和空洞以外没有别的情绪了，说多刻骨的恨真的算不上。”
“这样吗……”莱娜靠在我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有点心疼我。老实说这是很不应该的，我才是比较强的那个欸，要心疼也是我心疼她。
“好了好了别聊我了，再聊下去都要哭了。”我甩了甩头：“说说接下来去哪里？”
“不知道，我还是第一次到精灵，姐姐，你有精灵境内的详细地图吗？”
“没，我是龙，我又不是精灵，哪会有什么精确地图。”
粗略的全境地图我肯定是有的，但详细区域的地图我还真的没有，我出来之前哪知道自己会掉到哪，专门准备一个制作精良的可缩放魔导投影地图根本不是我的风格，我以前是个勇者，不喜欢一些过于精密的东西。
虽然龙族的炼金术可以做到精密且可靠耐用，但人族的不行。
“那不好办了啊姐姐，你是龙族你还不太方便随便走，会引起骚动的。”
“哦，这个啊。”我伸手在头顶一摸，龙角，翅膀和龙尾这些龙族特有的特征就被我收了起来。
我跟你说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奈何布洛妮娅告诉我这些是高贵龙族的象征，我要是敢收回去她就给我设个反伪装魔法让我收不回去，我才一直没用这个我一直想用的魔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