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点的阳光泼洒在学院操场上，草尖凝着的露珠折射出细碎的光。偌大的场地被镀上一层金纱，塑胶跑道泛着温润的红。
操场上百来号学生站成几列长队，行列间空隙分明，但队伍里总飘出细碎声响。
只见澜缈站在方队前，声音穿过晨雾：“入学测试是检验你们天赋的试金石，至于为什么强调天赋……”他的皮鞋尖正对准队列中线，袖口的校徽在阳光下微微反光。
“在这样特殊的时代，资源自然要向更可能创造价值的人倾斜，所以本次测试重点是实践操作环节——”话音未落，后排传来零星抽气声，雾绡的睫毛猛地颤了颤。
澜缈顿了顿，目光扫过雾绡和星沫等人：“希望大家重视基础，别在最基础的入门操作上‘栽跟头’。”这时，风掀起他手中的讲稿。
人群中有人冒出半句嘀咕：“听说入学测试不通过就直接被开除了，不知道学费能不能退回来……”
“现在请由各班导师带着自己的学生前往测试点。”四周传来澜缈校长的声音。
奥伯伦拄着拐杖走来，他扶了扶眼镜，目光温和又透着威严，在学生队列里慢慢打量，腰背微驼却有股沉稳的气场。
“不错，请跟我来。”奥伯伦点点头，领着十多名学生向一处广场走去。
广场石砖缝里钻出的青苔沾着晨露，尽头六座青铜靶心泛着幽光，标尺刻度从十步延伸至三百步，最远端的靶心小如雀卵。
“第一场，基础测试——”奥伯伦用权杖敲了敲脚边的青石堆，石子突然悬浮升空，在他掌心聚成晶亮的球体，随即疾射而出，精准无误击中靶心。
“操控石砾，不论方法，击中百米靶心。”他忽然侧头，苍蓝色瞳孔略带深意地扫过雾绡攥紧的裙角，白胡子随呼吸轻轻颤动。
“完了，雾绡，你是不是连颗石子都操控不了？”星沫在雾绡耳边喃喃道。
雾绡连着点头，她盯着地上的石子，喉间泛起苦涩。
奥伯伦的声音突然切开沉默：“锦玉同学，你先来给同学们展示一手如何？”
“没问题。”锦玉上前半步，月白色广袖拂过石堆时，三颗拇指大的石子突然悬空旋转，表面的粗糙纹路渐渐变得通透，竟隐约映出流云般的光泽，下一秒便如流星划破空气，“砰”地钉入靶心，震落几星铜锈。
雾绡听见后排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自己的指尖却还在发抖。
同学们的石子依次命中靶心，只剩下星沫和雾绡的影子缩在队列末尾。
奥伯伦的权杖尖轻点地面：“下一位，李星沫。”
星沫捏了捏雾绡发凉的指尖，发梢扫过对方鼻尖时留下句热乎的“安心啦”。
她走到石堆前，指尖掠过石面的瞬间，所有石子突然震颤起来，最顶端的卵石“嗖”地升起，周围空气中弥散的魔能都向这颗石子聚拢而来。
“嗡——”空气发出蜂鸣般的震颤。那颗普通的石子像蛛网般吸附着四面八方的魔能。
随着“轰”的一声，巨大的气流包裹着这颗普普通通的石子飞速的击中百米开外的靶心，爆炸声震得地面扬尘四起，众人慌忙捂住耳朵，却见百米外的青铜靶心如镜面般龟裂。
奥伯伦的权杖“当啷”落地，他盯着靶上颤动的石子，白胡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芦苇。
围观的学生们屏住呼吸，有人后知后觉摸到校服后背的冷汗，而星沫晃了晃发麻的手腕，转身冲雾绡眨了眨眼。
“雾绡同学，该你了。”奥伯伦的拐杖尖在石板上敲出冷硬的声响，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的银针。
“加油雾绡，你一定可以的！”星沫给她打气，一旁的锦玉也点了点头。
雾绡的膝盖撞在石堆上，发出细碎的闷响。她指尖抠进石子棱角，触感粗粝得像砂纸磨过心脏。
她尝试着操控地上的石子飞起，那石子却只是微微颤抖了两下，并没有任何要腾空而起的迹象。
“雾绡同学，请尽快完成测试。”奥伯伦敲了敲拐杖，故作严肃地说道。
雾绡此刻已经是汗流浃背，她清楚自己在使用魔能这方面天赋有多差，但她此刻并不想离开这里，离开星沫和锦玉。
只见她半蹲下来，捡起那颗石子，缓缓起身，深吸一口气，校服裙摆被风掀得猎猎作响。
人群中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她这是在干嘛？”
“第一次见弯腰捡石头的…”
“看来今天第一个劝退的同学要出现了……”
这些声音自然传到了奥伯伦的耳朵里。
他清了清嗓子，用拐杖狠狠敲了敲地面。
“安静！”
雾绡紧紧盯着远处的靶心。她眯了眯眼睛，将那颗攥着石子的手举起，摆出投掷的架势。
随后便在众人震惊的眼光中，石子“嗖”的一声飞了出去，随着音爆的声音，石子瞬间接触到靶心，靶心的碎裂声像春雷击碎冰河，原本龟裂的靶子被瞬间击穿，并从中爆炸开来。
奥伯伦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他走过来摸了摸雾绡的脑袋。
“恭喜雾绡同学，通过测试。”
“我有意见！”只见人群中走出一名男生，“凭什么她连魔能都没用上都能通过考核？这种人，完全没有实力，就算成功入学，她又能学到什么？”
“顾梭同学，我在测试前就说过，不论方法，能击中便算作过关。听见那声音爆了吗？不用任何媒介，仅用肉体就能把石子掷出破音障的速度，雾绡同学仅以自身的实力就能完成测试，这不更说明她有资格在此学习吗？”奥伯伦捋了捋胡子，笑道。
雾绡感激地看了眼面前的老头。
“谢谢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