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黑暗一片……
他依稀记得在与福欧柯丝分别的时候鬼使神差地问她:
“我们可以相互理解,相互照应来行动,你又在介意什么?”
福欧柯丝的回答是这样的:
“你连我是什么性质的生物或是东西都不知道,又怎能理解我?”
那双游刃有余的眼睛在那一刻的寂寞是他最后的回忆。
麻醉药物在体内游走的感觉让他非常不适,以至于他在本不该醒来的时候张开了双眼:
“病毒炸弹以布置完毕。”
“已截取目标人物。”
平静的作战信号音量在身边响起,然而他明明睁着眼睛,却又只能看到模糊的光线在眼前形成扭曲的视角。
“试验品超出预期传播速度!”
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让他的头又痛了起来,以至于他开始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撤*!用反向**!”
“我需要***炸药!”
“没有**了!快走!”
他意识到自己被人装进了裹尸袋,随后被带走。
耳鸣的感觉一直没有消退,一路上他透过因为匆忙而没拉上的拉链的缝中看到的都是血色一片。
他开始朦胧之间想起来困住他数年的牢笼,在给他送往研究室的路上,两排失败品或耗材的样本也是这种颜色。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有自己能活下去的自信和一个真正想做的事,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
那个男人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银灰色短马尾和白大褂的背影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连同那个人死去时的身影:背对着他,持枪饮弹前回头观察了眼睛如一摊死水的小罕特尔,随后右眼处的义眼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倒下了,在那个拘禁自己的满是电子屏的小房间。
……
不知道什么时候,罕特尔又一次醒来,这次他听着裹尸袋外面的声音:
“我们已经全军覆没了,就剩我了,我需要治疗!”
“你们表现得很好,组织会记得你们的贡献的。”
“解药呢?喂!我们需要……”
一瞬的枪声带来了一分钟的寂静。
“愣着干什么?处理半感染体!”
随后载着裹尸袋的小推车平稳地被推走,在一处满是电子屏的房间停下。
“欢迎回来,小家伙。”
明亮的灯光随着裹尸袋的拉链被拽开而刺激着罕特尔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机械傀儡。
“你还活着?”
罕特尔看着机械傀儡,却在问声音的主人。
“以生物学的角度当然是死了的,只不过我把自己的灵魂作为病毒载入了这里的机器,这样他们就真的以为我死了。”
罕特尔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奇妙:有被耍了的愤怒、有久别重逢的感动,还有满脑子问题要问的焦躁。
这些感情是罕特尔只埋在心里的,而唯一一位曾经倾诉过的对象就是这位已经死掉的人——喻·F·厄吉恩。
或者带上绰号去称呼他的全名:
被庇佑的逐名者、帝国的修士、圣女之子、未来的逆命者:喻·法尔慕德尔·厄吉恩
但是喻只是用机械傀儡捏住了罕特尔的嘴唇,就像小时候让小小的毒舌罕特尔闭嘴一样。
“罕特尔,我等了你好多年了,你果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