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轻轻地被叩响,如果不是不可逆对策社本就非常安静,或许根本听不到。
“请进。”
上官雪合上书,清脆的声音邀请外人进入。
门缓缓被打开,却没有见到敲门的人,林深纳闷是不是听错而望向上官雪,但没有得到答复。
“那个……”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俄顷,一枚小脑袋从门后探出,她是位刘海遮住半边脸的小巧女生。
终于来活了,林深暗戳戳地想着。
她的行为有些蹑手蹑脚,彷佛不愿与林深他们面对面。
当她来到长桌前,林深才赫然反应过来,作为接受委托的社团,竟然没有给客人准备座位,这真是太不应该了。
不对,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社长是上官雪啊。
在心底不断吐槽后,还是从后方搬来一张椅子,向这位看似有些内向的女孩点头。
与这样的女孩相处,切记不能贸然搭话,要先与她四目相对,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真诚。
即使走到这一步,也不能顺势而为找她聊些奇怪的东西,哪怕是自我介绍也不行。
只需要微微点头,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剩下的交给时间就好。
“请坐。”
上官雪并没有因为她的性格内向而改变自己的交流方式。
见她双手夹在大腿中央,脸颊浮现一抹红晕,始终不肯抬头看向他们。
上官雪敲了敲桌子产生几声轻快的响声。
这些响声,把这位内心的女孩吓了个激灵,嘴里发出“欸”的惊吓。
“你是来不可逆对策社寻求委托的吗?”
“那个……是、是的。”
她断断续续地回答。
“那你可以说说看,你的委托是什么。”
“我……我……我想……”
等了好一阵,她始终说不出后面的内容。
或许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眼角溢出几滴泪水,手掌不停地相互**。
“你的委……”
“等一下。”
上官雪话还没说一半,就被林深打断。
她朝这边看来,眼神中带着天真的困惑。
这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对吧?
林深嘴角抽了抽,没跟她四目相对,转而看向这位内向的女生。
“你别紧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这里有纸,可以写下来。”
她将身子侧向林深这边,朝他看了一眼,微微点头。
“我、我叫韩玲花。”
这时,上官雪也将笔和纸推至她的面前,希望她能放松一些。
韩玲花摇了摇头,又将笔纸推还给上官雪,小声说道:
“不用了,谢谢你们。”
看吧,对付这种女孩,重中之重只有一点,不要让她难堪,只要她刚见面时不会跑路,那你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上官雪又为她倒了一壶红茶,这次她倒是捧着杯子咕噜咕噜喝下去。
“其实,我有事情想请你们帮忙。”
“请说,只要符合不可逆对策社的规则,我们就会尽力而为。”
哇哦,林深忍不住在心底吹了一声口哨,这句台词就像从什么热血漫画中抠出来的。
要再配上个特写镜头,搭配一曲绝妙的BGM,活脱脱的救世主宣言啊。
“我想请你们抹去我的存在。”
“啊?”
林深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眉头皱得像是要飞出脑门。
上官雪也同样如此,她有些没听懂这句抹去存在是个什么意思。
“我想请你们让学长忘记我。”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词汇表达过于偏离世俗,她重新解释了一遍。
“你的学长?你和她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关系吗?”
她听闻摇了摇头,脸庞充满哀伤。
“我的学长,是我最仰慕的人。”
“可是现在,他似乎非常讨厌我。”
“我不想再让他难受了,让他忘掉我或许更好。”
她的泪水止不住地外泄,就像排洪的水坝。
对学长的感情,可见一斑。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请详细说出来。”
上官雪打开她的小本本,提起钢笔随时准备记录。
此时的天色已经暗沉,活动室里只开一盏灯显得有些昏暗,于是林深自作主张地全部开上。
房间瞬间亮堂起来,这位名为韩玲花的内向少女,实际上是个长相并不算差的女生。
只是被刘海遮住大半面容,让她看起来有些阴沉。
“我被学长厌恶了。”
她说完这句话,嘴唇死死咬住,眼泪更如倾覆的暴雨,根本止不住。
林深看着他,心里有些感慨。
这就是恋爱,率先喜欢上的那个人就会处在卑微的地位,一旦被讨厌,则会加剧这种不平等。
眼前这个女生,竟然已经卑微到想让学长忘记她的地步。
要知道,这可代表彻底认定自己的失败,将自己摆在失败者的位置,可以被人随意践踏。
所以说,要么不恋爱,要么就要占据有利位置争取先机,年轻人多学学总是没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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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韩玲花将她与学长间发生的事全盘托出,听到真相的我不能理解,但大受震撼。
跟踪?偷窥?
林深的表情十分有趣,是一种既觉得乐子来了的兴奋,又带着一种生理上无法接受的抵触。
反观上官雪,依旧是副扑克脸,丝毫没有因为这种“小事”动容。
当这些“小事”全都暴露在眼前,林深率先发起询问。
如果让上官雪来,那肯定没什么意思了。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知道红烧肉加蜂蜜这件人家家里人才知道的事?”
韩玲花两根食指对着戳了戳,带着一抹笑容回应道:
“学长曾经和我出去吃饭时聊过这个,当时我们吃的就是红烧肉。”
“哦行,那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要跟踪他,还特地画出每天的行程记录,并且标上时间?”
“我没有跟踪前辈,我是根据他每天的课程以及平常的习惯进行推导的。”
她突然傻笑起来,不知道的真把她当BT了。
“学长经常会告诉我一些关于他自身的习惯和秘密,所以我才知道的。”
得,这小妞明显是口是心非啊。
嘴上说着要让学长忘掉他,可一谈起他来却开心的不得了,不过他厌恶你不是吗?
“这么说来,他是误将你的这些行为当作跟踪狂了?”
她委屈地点点头,小嘴撅着微微啜泣。
“我明白了,不可逆对策社接受你的委托。”
上官雪停下笔,严肃地说出标准答案。
是啊,要是不接受,那还开什么开,趁早倒闭算了。
“我只有一个问题,”上官雪注视着她,“你不会后悔吗?”
“只要学长能开心,我就不会后悔。”
这一瞬间,韩玲花的眸子充满坚定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