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雪本想亲自去找钱海燕聊聊，就被林深毫不留情地厉声喝止。
想都不用想，就她这大小姐般散发的压迫感，还没等接近目标，人家就已经躲得无影无踪。
上官雪扶着太阳穴一脸忧郁，思考该如何从她那里打探消息。
嘴里还一直嘟囔着“该如何去接近她。”
林深嘴角抽搐，在他的视角里，这就是上官雪腹黑的一面。
故意把难题摆在明面上，实则就是想引诱林深主动揽下这费力的活儿。
好在林深深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毅然决然地拒绝。
在上官雪的同意下，今天离社团活动结束还有些时间，林深便早早离去。
他来到三楼的转角，等待时机。
当最后的晚钟响起，学校彻底关闭的时间到来。
各个社团的学生们也结束一天的学园生活纷纷告别。
文学社也不例外。
率先出来的是杨林，林深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今天钱海燕是不是没来参加活动。
不过看到杨林并没有锁门而是直接离开后，林深便知道自己猜错了。
按照杨林将文学社打造成这么压抑的行事风格，要是知道他们在调查一定会从中阻挠。
好在他从身边走过并没有侧头，也没有发现林深的存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等到大部分社团都彻底噤声，文学社大门上的牌匾才稍稍摇晃。
门把手扭动的声音传来，钱海燕将大门小心翼翼地关上，锁上门并认真确认无误后，径直离开。
黑色的文件包被她挎在肩上，除此之外，她的手中还拿着一坨揉成球的纸团。
林深与她保持着大约十米的距离，尽量以不被钱海燕发现的速度跟着她。
也不知是不是常年拒绝无效社交的原因，林深竟然发现自己似乎很适合跟踪。
这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同时钱海燕也不知是不是常年怕生的原因，她走几步就会回头看一眼，让林深都产生自我怀疑，是不是露馅了。
所幸这都是假象，只是这种类型的人会有的习惯。
她走到校门口的大型垃圾桶前，将那坨揉成球的纸团扔了进去。
之后，便匆匆离开。
林深想要等她走远去看看那团纸到底写了些什么，却在愣神间发现垃圾车已经将这桶垃圾收走了。
卧槽！
林深条件反射般地冲上前，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叫住他们，从一堆臭烘烘的垃圾中找到那团纸。
戴草帽的老师傅叼着烟卷笑出满脸皱纹：
“小伙子，要不考虑来我这儿兼职？明天直接跟车收泔水呗。”
我呸！老师傅这是看不起捡垃圾的。
要知道捡垃圾赚钱的人也有很多，但更多的是属于拾荒者，二者差别巨大。
除此之外，回到家后还被林雅嫌弃，认为他身上一股硫化气体味，说通俗点就是臭鸡蛋味。
让他不洗干净不准上桌吃饭。
为此，林深用香皂洗了三遍，林雅近距离用鼻子闻半天后，通过考核。
虽然跌跌撞撞，但林深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他打开那纸团后，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有些感伤。
翌日，通过上官雪的关系，林深、上官雪、高季以及李晓苏约好在文学社会谈。
话说李晓苏怎么也在，她是哪来的？
他们以替身的相关后续进展为诱因，得到杨林的同意。
现场除了林深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真实情况。
不过他觉得上官雪可能会意识到有问题，毕竟这次会谈，是自己要求她去建立的。
当《水中的阿狄丽娜》响起，上述几人都已齐聚文学社外。
得到杨林的应允后，大家一起进入室内。
与上次来时不同，今天的文学社活动室非常整洁，书籍井然有序地摆放，木质地板也有一丝反光的迹象。
林深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杨林坐在窗边，望着窗外茂密的枝叶，白色短袖衬衫配上一条棕色牛仔裤，就像是一个白领模样。
“哈喽海燕！”
李晓苏猛地从背后打了个招呼，目标是坐在书架角落的钱海燕。
不是，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同学都不加了。
“你……你好。”
钱海燕的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羽毛，尾音还没飘到众人耳边，她已经将脸埋入书里。
啊，虽然今天有很多人，但一定是上官雪的问题。
林深十分同意自己的想法。
“竟然来了这么多人，”杨林侧过头看来，有些惊讶，也只有些惊讶，“请随意坐吧。”
高季毫不客气，第一个走到窗边坐到与杨林相对的位置上。
在他的认知中，今天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会谈。
校刊发布后，写出《笼中鸟》的作者就是杨林一事，迅速在校内文学爱好者圈子内发酵。
他们当中有不少都是文学社曾经的社员，更多的也知道杨林这种掌控文学社导致的后果。
本身是带着不满的情绪，可听说杨林写了这么一篇好文章后，他们自己也变得有些矛盾。
毕竟实践为尊，他虽然手段粗暴有着极强的掌控欲，但也确实写出这篇不像是高中生水平的小说。
至少大家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对他的不满也就没有那么严重。
甚至其中有人表示这种压迫下出成绩的思路是对的，只有在高压环境下，才能突破人的极限，创造出更好的作品。
这点林深不敢苟同，毕竟曾经的确有这种靠题海战术拉高成绩的例子。
不过当教育变成没有硝烟的战争，最先凋零的，往往是每个少年人眼中的光。
随着学子们日益增长的良好精神需求，与不平衡的功利教育的矛盾愈演愈烈，这种习惯也渐渐脱出历史舞台。
李晓苏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紧贴着钱海燕，她选择坐在这里与她一起。
真是感人的姐妹情。
不过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么要好的，钱海燕为什么一点反抗都没有了？
甚至还有些害羞？
这不就是蔷薇与百合间的CP吗？一定是有哪里搞错了！
林深不想去关心这些有的没的，他看了上官雪一眼，往旁边退了一步。
言外之意，是让上官雪坐到最后一个位置上。
不过上官雪没有移动步伐，转而走到窗边欣赏起景色来。
这是让我坐下的意思吗？
那就不客气了。
林深夹在二人中间，向高季使了个眼色，表示会谈可以正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