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爬起来穿上鞋,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但终究是皇宫来人,怠慢不得。
打开门,外面站的是店小二。
“寒状元,来人在一楼,是皇宫里的公公。”
“多谢小二,我先走一步,劳烦你帮忙把门锁上。”,说完,寒霖就急匆匆下楼去了。
来到一楼,赫然是今天早上站在皇帝身边的那个太监。
他快步上前行礼道:“寒霖见过公公。”
太监也是很满意寒霖的举止,但是不敢托大,毕竟以后就是驸马爷了,他还是客客气气道:“寒状元言重了,咱家来替圣上叫您去皇宫一叙。”
“好,劳烦公公跑一趟。”,寒霖伸手给了些大一些的碎银,不多,也算聊表心意了。
“寒状元这可使不得。”,太监当即就要推脱。
寒霖收回手拱手道:“后生囊肿无多,这些只能聊表寒霖些许心意,公公莫要嫌少才是。”
太监看看四周,见周围没有人关心两人,他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
“事不宜迟,寒状元和咱家走吧?”
“好,公公请。”
两人出了旅馆,在太监的带领下走更快的小路向皇宫走去,两人也没有交谈,一心一意的赶路。
路上,太监好心提醒道:“寒状元也不必紧张,只是圣上以及太傅要和你闲谈。”
寒霖在心里思索,应该十有八九是关于婚事的。如果只是皇帝的话,他还不敢肯定。但是扯上列正扬,还和皇帝挂钩的话只能是婚事了。
唉,为什么就不能一次性解决呢?老是跑来跑去的。寒霖在心里吐槽道。
跟着太监在小路七拐八拐的,终于来到高耸的宫墙下了。又沿着宫墙绕至南侧门,太监出示皇帝手谕后,两人才得以进入。
这次寒霖跟着太监的同时,也在悄悄记着路,生怕再次迷路。他对自己的记忆还是很自信的,只不过刚开始吃了没有原身记忆的亏罢了。
又沿着皇宫内的大路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再又拐了几次后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眼前的宫殿依旧金碧辉煌,只是规模小了些。
太监在门前站定,向屋里说道:“圣上,寒状元到了。”
屋里传来温砇的声音,“让他进来。”
寒霖怎么听怎么不对劲,怎么感觉语气很不善呢?也是,毕竟都要把人家闺女拐走了。
在太监的示意下,寒霖走上前轻推屋门,低着头走进去,而后顺手把门关上,一气呵成。
转身看见桌子前坐着皇帝、太子和太傅三人,心下一紧。
心想,今天这个阵仗有点不太对劲啊。
他还是依礼跪拜道:“微臣见过圣上,见过太子。后生见过太傅。”
“平身”,温砇的语气很重,似乎很不待见寒霖。
寒霖也在心里吐槽道:不待见我还把我叫来干什么?
吐槽归吐槽,以后还是一家人,身为后背=辈还是要尽心尽力的。
“寒霖过来坐,今天就是找你聊一聊,让圣上对你有个了解。”
说话的是列正扬,他负责缓和气氛打圆场。
温琅负责凑数记录,他不说话。
“是”,寒霖答应道,轻轻走到桌前的下位坐下,正对着温砇。
待寒霖坐下,温砇一脸严肃的开口问道:“姓名。”
不是,这表情,这语气,知道的是来见未来老丈人的,不知道的以为是审犯人的啊!寒霖在心里不满的大喊。
“微臣……”,没说完就被列正扬打断了。
“寒霖啊,今天就是来闲谈的,没有君臣之礼,放松就好。”
“好。”,寒霖继续回答温砇的问题
“晚辈寒霖,字溪箬。溪流的溪,箬竹的箬。”
此时屏风后的温玉汝听着,秀指在衣衫上写着“溪箬”两字。
“年龄。”
“二十。”,他也不知道自己多少岁,只能按前世的来说。见无人有异议,心中猜测自己现在的年龄就是二十岁。
二十岁,这放古代妥妥的大龄剩男了。但他不知道的是长公主比他还大两岁。
“籍贯。”
“沂川兰阳。”
“可有婚配?”
寒霖一脸诧异的看向温砇。
不是,我要是有婚配还在这里吗?
屏风后的温玉汝也对温砇的问题无奈了。
温砇也发觉自己的问题有点蠢了,但还是理直气壮的说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快说!”
寒霖无奈道:“没有婚配。”
“双亲康健吗?”
“四年前去世了,晚辈守完孝才在去年来京城参加秋闱和今年春闱的。”说着,语气也低落下去。
屏风后的温玉汝双手不自觉的攥紧,盯着衣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砇见此也不忍继续为难他,语气缓和下来说道:“对赐婚一事有什么想说的吗?”
“晚辈对感情一事不通,早年一心圣贤书,没曾想一直到了二十岁,过了年纪谈婚论嫁本就困难。如今承蒙圣上赐婚,晚辈自然是欣喜的,但赐婚对象是长公主,欣喜之余晚辈自认为是配不上的。”
听寒霖认真说完,温砇刀子嘴豆腐心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列正扬见两人可以正常说话后,他也放下心来,示意对面的温琅不用再写了。
温琅放下笔,活动活动手腕,静坐在一旁听着。
寒霖站起来躬身道:“晚辈斗胆,有一事相求,恳请圣上恩准。”
温砇见此也猜出来是什么事情了,他本来不想听的,但念及屏风后的温玉汝还是允许寒霖说出来。
“我朝没有因言获罪一说,想说什么就说。”
“晚辈自知没有如此福分,恳请圣上收回成命,为长公主另择良缘。”
“!!!”,列正扬和温琅都惊了。温琅是真没想到,而列正扬则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赐婚这件事是已经下过圣旨的,如今要温砇收回成命无异于抗旨。
温砇就那么看着寒霖,他不惊讶,因为刚才寒霖话里话外都在表达对温玉汝没有多少了解,也没感情。
还没等他说话,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响,像是椅子倒在了地上。
温砇对温琅说道:“去屏风后拿点点心过来。”
“是”,温琅快步走向屏风后,绕过屏风就看见温玉汝一脸阴沉的站着,双手死死攥着衣衫。温琅这是第二次见自家皇姐如此失态。以往的温玉汝都是运筹帷幄,云淡风轻的样子,如今为了退婚一事沉不住气了?温琅不清楚,他也不敢去深究。
他走到桌前端起温玉汝没动的点心,刚要走,温玉汝在他旁边轻声道:“让父皇拒绝。”
说完就扶起椅子继续坐着,眼观鼻,鼻观心。
虽然温玉汝没有多余的动作,但刚才的语气和气势却是实打实的动怒了。他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温玉汝失态还是在小时候,他亲眼看着温玉汝把从小养大的小猫掐死时也是这般表情,原因是小猫不听话。
现在看来不是不听话,而是自家皇姐那病态的绝对掌控欲。
忽然,温玉汝睁眼瞥了一眼温琅,霎时间,一股寒气从温琅脚后跟升起。
温琅赶忙端着点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