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楼回到四楼的路上异常地顺利,借此推断,猎犬应该只有那两条了。
想到这,白芷轻松了点。
本就八个猎物的游戏还混进个猎人,要是猎人还带着一群猎犬,那猎物不如直接找面墙撞死算了,还玩尼玛。
开局一群狗,胜利全靠躺,猎人可太有生活了。
好在猎人只有一个,猎犬也只有两条,在游戏平衡这点,白芷忍不住要夸赞主办方一句“良心”。
四楼的楼层结构比一楼更复杂,不再只有光秃秃的柱子和矮墙,天花板有布好的管道和钢梁,墙也好好砌了起来,当然,满目的红砖墙也仍是那么地辣眼睛。
相比白芷,阿姮更熟悉四楼,所以带路的职责理所当然地落在她的头上。
走道两边有许多半成品隔间,白芷一路上都用手电筒这照照那看看,企图发现什么有用的小道具。
“你胆子真大,不怕芬妮和猎犬藏在房间里?”
阿姮回过头,见白芷像逛商场一样悠闲,问道。
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白芷这才想起四楼还有一个猎人和一条猎犬,自己也不是来观光的,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怕死了,但这不是有你在嘛!”
“是吗,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阿姮没接白芷的话,白芷自觉没趣,把手电筒一关,专心跟上。
两人相对无言地走了几分钟,白芷最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氛围了,努力寻找话题。
“哎,你还记得阿晴往哪个方向跑的吗?光这么找,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没回应。
从钟意离开那会开始,阿姮的态度就怪怪的,难道是在担心阿晴?
白芷眉头一皱,再度搭话。
“喂?听得到吗?”
阿姮忽然停住不走了,手里的手电筒也被她关掉,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白芷正困惑着,阿姮又开始说话了。
“沃玛,我一直在等。”
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饶是迟钝如白芷也终于确信,说是担心阿晴也好,精神失常也罢,阿姮现在的状态就是不对劲。
白芷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等……等什么?”
“你不袭击我吗?”
啊?
白芷一瞬间以为自己的男人魂被看穿了,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没这游戏两人压根不认识,又谈何看穿。
更别说作案工具都被收缴了,她拿什么袭击?
嗯抠?
“喂,正常点!我没事袭击你干嘛?”
“嗯……看来你不是。”
白芷还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转瞬便汗毛直竖,强烈的死亡危机让她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往后一退。
紧跟着,一柄匕首划破她面前的空气,劲风拂面,白芷心中霎时警铃大作!
“你干什么!?”
踉跄两步,白芷用手电筒将前方照亮。
“嗯?竟然躲开了,巧合吗?”
阿姮双眼微眯,目视着手中挥空的匕首,面露惊讶。
短暂的慌乱过后,白芷结合与阿姮初见和重逢后对方言行的违和感,心中已然得出结论。
“你是猎人?”
“还挺聪明,凭你开局至今的表现,我以为你直到死都想不通这点呢。”
“那还真是被小看了。”
白芷表面淡定,心中已经在骂娘了。
要不是求生本能救她狗命,她刚才肯定被一刀封喉了!
汪汪汪!
现在狗叫还来得及吗!
然而,不只阿姮小看白芷,白芷也同样小看了身体纤瘦的阿姮,仅仅稍微恍神,阿姮便速度奇快地近身,抬脚踢落她的手电筒。
这还没完。
第二脚接踵而至,白芷被踢的左手还麻木着,下一秒腹部便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
“唔呃!”
白芷在地上连滚带爬,捂着肚子痛呼,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阿姮把玩着匕首不紧不慢地上前,捡起手电筒,照向蜷缩成一团的白芷。
“你果然很弱,初见那会我就知道,你是实实在在的弱者,是我可以一脚踩死的人。当然,弱的不只有你,你不过是其中最碍眼的那个。”
雪白的光刺得白芷睁不开眼,但不用看,她也知道这家伙是什么表情。
嘲讽,快意。
玩弄弱者的表情。
“阿晴……其实已经死了吧?”
白芷忍着痛,求证。
“死了哦,在三楼就死了。啊,我在三楼和四楼的标记做了手脚,所以你们都没进去查看吧?她现在估计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呢,真可怜。”
“你们不是朋友吗!在七楼的那些……都是演技?”
“不然呢?那家伙死的时候还一脸难以置信,呵,不过是上次游戏救了我一命,就腆着脸妄想和我做朋友,可笑。”
“如果不是敌对阵营,我大概会留她一命吧,可惜在死亡游戏里,没有如果。”
阿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涩,这也是演技的一部分?
白芷后悔了,不仅是质疑钟意那番话,还是相信这个混蛋的一面之词。
现在该怎么办?
死脑,快动啊!
白芷做着深呼吸,尽量缓解腹部的疼痛,麻木的左手也渐渐恢复,可找不到反制的方法,一切都是徒劳。
对了,匕首。
白芷右手悄悄伸向身后背包的侧袋。
灯光下,她的所有小动作都无处遁形,阿姮叹口气,又是一脚踢过来。
好机会!
白芷将双臂护在身前硬吃这一脚,借力拉开距离并迅速爬起,等到站定,她也正好摸到匕首,摆出战斗架势。
见到她手中的匕首后,阿姮上前追击的动作停住,出言嘲弄。
“有两下子,比那碧池大小姐厉害多了,她被猎犬咬断手臂时,可是嗷嗷大叫啊啊啊啊啊啊!!”
话说一半,阿姮突然尖声惨叫起来,随后倒在地上抽搐,匕首和手电筒也应声落地。
白芷才做好恶战一场的准备,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面无血色,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接尬住。
呃……啥情况?
这时,阿姮身旁有人影晃动,白芷不敢大意,厉喝。
“谁!?”
没让她困惑太久,来人走到手电筒附近,从黑暗中露出一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