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坠入了无极的黑天。
我的眼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深黑,伸手也只能触摸到一片虚无。
我在黑暗中坠落,宛如天使折断的羽翼,重重地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要在这里放弃吗?”
那个女孩问我。
“那是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的强敌,你已经尽力了。”
这样啊,我尽力了啊。
那我可以休息了吧。
我好累啊。
我缓缓闭上眼,粉碎的身体渐渐与黑暗相融,我想好好睡一觉。
“站起来。”
那是青年的呵斥声。
“你是想做一瞬间的勇士,还是要做一辈子的懦夫?”
我...
我不知道。
“魔法少女什么的,讨伐魔物什么的,守护城市什么的...那根本不应该是我的事情啊。
我只想画着美美的妆,穿着可爱的小裙子,对着镜子拍拍拍,苦恼该用什么样的滤镜,加什么样的特效;有空的话就去找家店喝下午茶,吃马卡龙吃拿破仑吃提拉米苏...我从一开始便只想过这样的生活。
这才是我的人生啊...如果想要壮怀激烈那就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啊!”
少女在声嘶力竭。
“别放弃,你不该在这里睡去。起来,我陪你打回去。”
青年伸出了手。
我...
我到底想要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又到底是谁呢。
一声枪响如惊雷一般划破了黑暗。
“我们最小的妹妹也成了前辈了...真好呀。”
“不要把我的死告诉可爱的后辈...对于她来说,这种事还太遥远,犯不着让她来为我悲伤。她应该还觉得成为魔法少女是一件有趣而神圣的事业,值得她倾注所有的心血与热情...别让她对魔法少女失望。”
独眼的少女如是说道。
我...
我果然还是,想以一名魔法少女的身份继续活跃在守护城市的舞台上。
于是,我睁开了眼。
我自黑暗中苏醒。
“醒了?”
我的面前是端坐在沙发上的阿瓦利提亚。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侧前的全身镜映照出我此刻的模样。被解除了仪装的我双手被吊缚于头顶,帮助我手腕的红绳与我脖子上的项圈似乎是同一种类型的魔道具。我尝试着变身,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回应。
腿好麻...我的小腿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了。
阿瓦利提亚缚住我的高度及其刁钻,我的双腿被坚硬的地砖强行分开,但膝盖和脚踝却发不上力气。大概在我昏迷时我维持这样的姿势已经很久,我的双腿已经完全麻掉了。
我试着动了动身子,缚住手腕的红绳却越勒越紧。
“你知道就好,反正你现在已经是我亲爱的收藏品了。”
他沙发上走下,蹲下身子,挑起了我的下巴,逼迫着我不得不看向他的眼睛。
他好像在审视一件博物馆里的展品。
“你说,这种时候你该叫我什么好呢?爸爸?妈妈?主人?”
啧,碰到纯种变态了。
“我玩鲁鲁鸟踩桥的,我的浮木似了。”
我毫无畏惧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啧,真没有教养。”
我的右脸火辣辣的疼。
“我造密码的。”
又是一巴掌,这回是左脸。
“你有种就弄死我...你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
懒得跟他废话。
“是吗?不过我可舍不得你死掉...”
他一脚踹在了我的小腹。
那是震颤心灵的疼痛,紧接着是范围,最后是带着血腥气的甜味涌上喉咙。血从我的嘴角落下,在地砖上绽开一朵樱花。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他在笑。
我造密码的对女高中生下这么狠的手。
“你说我的下一脚...会踢到哪里呢?”
埃及吧踢哪踢哪,小出生。
他的目光在凝视着我小腹之下的裙子。
这是真变态。
不过也无所谓了,你还能一脚踢死我不成?
在这种情况下气势是绝对不能输的。
“你不会以为...弄点密室监禁play,我就会害怕你吧。”
一定要迎着他的目光而上。
“说起来你也不过是个没什么经验的萧楚男吧,都玩上艾斯爱慕了,结果连我的衣服都不敢脱。”
挑衅他有什么好处呢,我也不知道,但反正都难逃一死了还不让我过过嘴瘾吗。
“明明是魔法少女,怎么小嘴那么不干净。”
我的领口被撕开了,露出了可爱的荷叶花边。
“现在呢,还嘴硬吗?”
就这?
我都有点可怜他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明明我都被绑起来任他宰割了,却也只敢撕开我的领口吗..
他不会真的是个萧楚男吧。
那很好了。
我都有点懒得理他了。
“你别嘴硬,项圈会感应情绪波动。”阿瓦利提亚的指甲划过我的锁骨,金属项圈立刻收缩出淤青,我的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起来,“让我猜猜,现在你是愤怒...还是恐惧?”
当然只有愤怒啊,谁会害怕你这种家伙。
缚住手腕的红绳越收越紧,我的小腿肌肉在痉挛。被强制分腿的姿势让我的耻骨几乎要被掰碎,每根骨头都好似在尖叫。
“我造密码的。”
项圈再度缩紧,在我的脖子上留下深青色的淤痕。我的呼吸变得及其短促,我紧咬着牙,甚至可以清楚听到自己后槽牙碎裂的声音。
“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魔法少女。”他撩起我被汗水打湿的刘海,手按在了我的胸口,“当然,也是嘴巴最不干净的。”
我去密码的把你的手拿开。
“只可惜,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现在向我求饶...”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便笑出了声。
求饶?
你做密码的春秋大梦呢。
“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血从我的嘴角滴落。
“不管你会把我怎么样...我从来都没有打算过会向你求饶。”
我无意间瞥到了全身镜,镜中的少女虽然被红绳紧紧束缚,双腿被强制分开,但那双眼睛...就像是狮子,那绝对不该是少女高中生该有的眼神。
“我也没指望会有人来救我,我甚至没指望我能活着走出这间密室。”我干脆闭上了眼,“好了,现在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了。”
无非就是死在这里呗。
那又如何呢?
“阿瓦利提亚,你要对我家可爱的小姑娘做什么呢~”
这个声音...好熟悉。
紧接着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响声,还有金属在地上拖动的刺耳摩擦。
我睁开眼,然后再一瞬间瞳孔放大。
“【强欲】的涅墨希丝...”
阿瓦利提亚像是一只哈气的猫一般低吼着。
走进密室的是银发血瞳的少女,她的手中提着一柄链锯。
她径直地走到了我的面前,手中链锯闪着银月般的冷光。
“不要...”
我感到了深深恐惧。早已被深埋的记忆与恐惧在链锯旋转的噪声中觉醒,我再度回忆起了被那链锯切割双腿的疼痛。
缚住我的红绳应声断裂,就连我脖子上的项圈也一并脱落在地。
“实验要是停滞在这里就没意思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夜鸠,带着你的可爱后辈走吧。”
“遵命,涅墨希丝大人。”
密室中又走近来一位少女,那身拟态仪装我再熟悉不过了,是【夜鸠】。
她为什么会和大罪司教走在一起...
“走吧。”那不知吸过多少传统香烟的嗓音在我耳畔响起,【夜鸠】搀扶起了我的胳膊,“今天的事情,忘掉会比较好。”
跟我打了这么多谜语然后让我忘掉吗,那很好了。
“你为什么会和大罪司教...”
她的手指点在了我的唇上,我的话没有说完。
“不关你的事情,不要问。”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
“还有,忘了和你说。”她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我的胸口,“荷叶边很可爱。而且,没想到现实里...你发育的还蛮不错的嘛。”
我的脸好像烧起来了。感觉她的下一句会是“让我看看”。
“うるさい...”
我别过脸不看她。
“反正你下午也迟到了...不如我们去逛逛吧,好久没和你过二人世界了。”
哈?她的发言好危险啊。
“我拒绝,迟到了我也还是要去学校。”
我好怕和她走会被吃干抹净。
“诶?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爱学习。”
我哪里是爱学习...还不是因为你看起来像个黄金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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