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蛇喰绘末莉站了起来,拉了拉蛇喰凛凛蝶手,盯着她的眼睛她摇了摇头。
窗外,白昼早早的吻别了将近黄昏的晚霞,于是,月亮和星星出来了好长一段时间,于是,今晚的东京格外的明亮。然而,兴许是因为太过明亮,蛇喰凛凛蝶紧盯着少女的眼眸,在玻璃花窗上,看上去好像去透明而虚幻,好像是电影的叠影一般。
蛇喰凛凛蝶没有意识到。
她紧盯着五十岚汐风,用这样灼灼的的目光一直紧盯着五十岚汐风,以至于,蛇喰凛凛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其实是在透过五十岚汐风的眉眼、鼻尖、发梢,在看着那个阳光摇曳,蒲公英花盛开,还未成年的五十岚汐风。
于是,五十岚汐风的面前出现了一片具有压迫性的阴影。她整个人被强烈的拥抱在了其中。
——为什么呢?
五十岚汐风想。
凛凛蝶姐姐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目光盯着自己呢?
明明自己今年已经十九岁了。
那个小时候跟在凛凛蝶姐姐身后总是学姐、学姐叫的五十岚汐风已十九岁了。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自己已经十九岁了?把自己变成了十九岁的是什么人?
反正,不是自己。
……
“姐姐!”这时,蛇喰绘末莉用比刚刚还大的声音,呼唤了一声蛇喰凛凛蝶。
蛇喰凛凛蝶回过了神。
“你吓到小汐风了。”蛇喰凛凛蝶凑到了蛇喰凛凛蝶耳畔,用只有蛇喰凛凛蝶能听到的声音,很轻的说了一句。
“嗯。”蛇喰凛凛蝶看了蛇喰绘末莉一眼,漫不经心的轻轻应了一声。片刻,她重新坐了下来。
“小汐风,究竟……”见蛇喰凛凛蝶坐下,蛇喰绘末莉转过头,顿了顿,用只有笨蛋才会露出的笨蛋关心,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事和你们没关系吧?”五十岚汐风冷冷的说道,整个人像只带刺的小刺猬。
而此时,东京的月色、星火还有灯光更加耀眼,它们一如既往的照射在玻璃窗上,然而,兴许是少女的肌肤白的像雪,也兴许是少女整个人被涂上了逞强、固执这样的冷淡色彩。
总之,无论如何,朦胧的月色、辉煌的星火还有四射的灯光汇聚出的光线,只照射出了少女那双宛若淹没在深海中的眼眸。
一两秒后,五十岚汐风从荷包里掏出可乐钱放在了桌子上后,冰冷冷的说:“再见。”
“小汐风……”蛇喰会茉莉似乎还想要说些怎么。
“别管我的事。”五十岚汐风打断蛇喰凛凛蝶话的同时,用那双蓝盈而又漂亮的眼眸,冷淡的瞥了她一眼。
蛇喰凛凛蝶顿感手足无措。
然后,五十岚汐风的影子在灯光中,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被餐厅的玻璃门切割出细小又斑驳的裂纹。
.
五十岚汐风走上了大街。
夜色在高楼还有大厦之间犹如浮光般略过。
——“啊……搞砸了呢。”
少女抬起头,呆望着月亮和星星都躲在了乌云后的天空想,真的是搞砸了呢,明明没有想和凛凛蝶学姐和绘末莉学姐说这些话的。
现在肯定被学姐们给讨厌了……
啊啊,怎么办呢?
要去道歉吗?算了吧,都已经说了那样的话了。
“叮……”
就在这时,少女口袋内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五十岚汐风本来不想去管的,可是呢,五十岚汐风又想到,万一是什么超级重要的事情呢?
好吧,这其实是谎言。
五十岚汐风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应该是凛凛蝶姐姐和绘末莉姐姐给她发的消息。
至于结果,当然是——
是的。
蛇喰凛凛蝶:『小汐,让你说出那种话,真的很抱歉。』
蛇喰凛凛蝶:『不过这也说明小汐最近的状况很糟糕吧?不然怎么要勉强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蛇喰凛凛蝶:『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擅自认为小汐每一天都很开心,真的很对不起。』
“什么啊,凛凛蝶姐姐。”
五十岚汐风看着手机,一边自言自语的呢喃,一边想,她还没有道歉,凛凛蝶姐姐反倒开始道歉。
这样不显得她像个笨蛋吗?
“叮咚……”
这时,少女的手机又响了响。
蛇喰绘末莉:『关于小汐风离开时说的那句我的事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吧?我想说,小汐风真的真的是个笨蛋!』
——“才不是笨蛋。”
五十岚汐风在心里轻轻反驳了一句,随后继续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
蛇喰绘末莉:『但是即便是这样,我也会原谅小汐风的,毕竟我是姐姐嘛,面对冷淡、不可爱又别扭的妹妹,除了选择原谅,还能怎么办呢?』
之后,蛇喰凛凛蝶和蛇喰绘末莉都没有发什么消息。少女盯着快要熄灭的手机屏幕,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她被安慰了。
明明……
是她做错了事,现在却反而被凛凛蝶姐姐和绘末莉姐姐安慰了。
“沙……”
空气中,有风吹过。
盛开的桔梗在朦胧月光下散发着幽香。远处的东京海港,微微随风飘来了潮水的气息。五十岚汐风抬起头,忍着想要哭泣的冲动,轻笑了起来。满天的星光在少女蓝盈的眼眸里浮现着,很漂亮。
.
兴许是没有醉酒的原因。
少女今天在回家时没有惹到八百万神明里会让人不小心平地摔的神明,也没有把自己弄的乱糟糟。
“
你带给我的漫画
送给我的不知名的花
今天还没有到来吗?
……
”
同时,一边走,少女还一边哼唱起来这样的歌来。
而另一边,不远处公园。
一名体型过于娇小的少女静静坐在长椅上。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似乎并没有什么描写的必要。
需要说的是,少女樱色的发丝被扯散,带着眼泪和汗水难堪的贴在脸颊;黑白的制服上也有些被人给推搡的痕迹;大腿外侧的肌肤和小腿上的白色短袜更是零星覆盖了不少灰烬般的沙土。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更糟糕的是——
欺负少女的几个家伙,将她团团围住,吵吵闹闹的说着:
“这不是A班的那个切兔子的变态吗?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游荡啊?”
“啊,真没劲,半天了,这个家伙一个字都不说。”
“就是,好没意思,还没有学校里的那个家伙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