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居然也被毒害了(可能是报仇)

作者:允白IBS 更新时间:2025/5/30 17:40:57 字数:3728

玉楼宫深处,凝滞的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得近乎粘稠的檀香气。沉重的朱漆雕花门紧闭,将尘世的喧嚣彻底隔绝。殿内,巨大的蟠龙金柱撑起一片幽暗的穹顶,烛火被刻意压暗,只在每张紫檀木大椅旁的小几上,摇曳着一点昏黄的光晕,堪堪照亮杯盏边缘冰冷的反光。四个身影端坐于阴影深处,如同四尊沉默的石像,将殿宇中央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威的蟠龙主座拱卫其中。那是楼主的位置,此刻空悬,却像一个巨大的、无形的漩涡,吸扯着殿内每一缕光线和每一丝呼吸。

主座之下,三长老的位置上,坐着“影狐”陈玄礼。他身形瘦削,裹在一件看似朴素、实则用暗云纹锦缎裁成的深青色长衫里,指尖捻着一串油光水亮的紫檀佛珠,缓慢地拨动,发出细微而规律的“咔哒”声。他眼帘低垂,仿佛老僧入定,对殿内几乎凝成实质的压抑气氛浑然不觉。唯有当他偶尔抬眼,目光扫过身旁空置的主座时,那眼底深处,才有一丝极难捕捉的幽光,如同深潭底下蛰伏的毒蛇,倏忽一闪,旋即隐没在古井无波的平静之下。

侍立在他身后阴影里的墨玉,如同一道没有重量的幽灵。他全身包裹在漆黑的夜行衣中,连面容都隐在兜帽的暗影里,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刀,无声地扫视着殿内每一个角落,警惕着任何一丝细微的异动。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无声的屏障。

“咳咳…” 一声压抑的咳嗽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坐在陈玄礼左侧的二长老,人称“笑面佛”的吴世忠,肥胖的身体在宽大的椅子里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肥厚的手掌抚着胸口,脸上努力挤出的笑容显得无比僵硬,“时辰…时辰快到了吧?新楼主他…”

话音未落,殿门轰然洞开!

刺眼的光线猛地刺破殿内浓重的昏暗,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轮廓被强光镀上了一层模糊的金边。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擂鼓,一声声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新楼主罗镇岳,身着象征权力的赭黄团龙袍,龙行虎步,踏着光线铺就的地毯,径直走向那张蟠龙主座。他面容方正,不怒自威,眼角的皱纹如同刀刻,此刻却因酒意和某种压抑的亢奋而微微泛红。

他身后,两名心腹亲随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硕大的金盘,盘中稳稳安放着一尊通体剔透、造型奇古的玉壶春瓶。瓶身流转着温润内敛的光华,瓶口用一块明黄锦缎小心覆盖着。

“哈哈哈!”罗镇岳洪亮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内激起阵阵回音,震得烛火一阵摇曳,“都等急了吧?瞧瞧!老四从南边弄来的‘春山醉’!三十年窖藏,真正的玉液琼浆!今晚,咱们兄弟几个,不醉不归!”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在主座上落座,目光扫过下首四位长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开宴!”

随着这声令下,殿内压抑的气氛似乎松动了一瞬。早已肃立在殿角阴影里的侍女们如流水般悄然上前,动作轻灵而迅捷。金樽玉箸,珍馐美馔,流水般奉上。空气里弥漫开食物的香气,与檀香、酒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微醺的暖意。

罗镇岳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那尊玉壶春瓶,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喜爱与占有欲。

墨玉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无声地测量着侍酒师走向主座的距离。当那年轻侍酒师终于站定在罗镇岳的蟠龙椅旁,双手恭敬地捧起那尊价值连城的玉壶春瓶,准备为帮主斟上这第一杯意义非凡的“春山醉”时,墨玉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极其轻微地向内弯曲了一下。

这个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石子。侍酒师捧壶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指尖在壶身某个隐秘的凸起上轻轻一按。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只是玉器自身纹理摩擦的脆响,被淹没在帮主豪迈的笑声和杯盏轻微的碰撞声中。

清冽如泉的酒液从细长的壶嘴中倾泻而出,落入罗镇岳面前那只特制的九龙白玉杯中,发出悦耳的叮咚声。琥珀色的酒液在白玉的映衬下,荡漾着诱人的光晕。

“好酒!”罗镇岳迫不及待地端起玉杯,凑到鼻端深深一嗅,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香!醇!老四,你这份寿礼,送进了老夫的心坎里!”他朗声笑着,目光灼灼地扫向坐在末席的四长老。

四长老沈千钧,外号“铁算盘”,是个精瘦的老者,此刻脸上堆满了谦卑而惶恐的笑意,连忙起身拱手:“帮主喜欢,就是千钧最大的福分。些许薄礼,不成敬意,祝帮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快速掠过罗镇岳手中那杯酒,又迅速垂下眼帘。

罗镇岳满意地大笑,不再多言,仰起脖子,将杯中那琥珀色的琼浆一饮而尽!辛辣与醇香瞬间在喉头炸开,他痛快地咂了咂嘴。

“痛快!都满上!”他大手一挥,示意侍酒师为其他三位长老斟酒。

侍酒师依言,捧着玉壶,脚步沉稳地走向四位长老的座位。他先是来到大长老“怒目金刚”雷万霆面前。雷万霆身材魁梧如铁塔,面膛赤红,此刻却眉头紧锁,对递到面前的酒杯视若无睹,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主座上的罗镇岳,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侍酒师并未停留,转向二长老吴世忠。吴世忠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那肥厚的面皮似乎绷得更紧了些,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伸出微颤的手接过酒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主座方向。

接着是末席的四长老沈千钧。他双手接过酒杯,指尖冰凉,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再次躬身致意。

最后,侍酒师才来到三长老陈玄礼的案前。陈玄礼依旧低垂着眼帘,专注地捻动他的佛珠,对递到面前的酒杯仿佛毫无察觉。直到墨玉在他身后极轻地咳了一声,他才仿佛大梦初醒般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扫过酒杯,又瞥了一眼侍酒师年轻而略显紧张的脸庞,这才伸出枯瘦的手,慢条斯理地接过了酒杯。他并未立刻饮下,只是将酒杯随意地放在手边的紫檀小几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随即又捻起了佛珠。

整个大殿,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都聚焦在主座之上。空气里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压抑的呼吸声。

时间,在檀香与酒气的氤氲中,粘稠地流淌。

“呃……”

一声极其突兀、仿佛喉咙被硬生生撕裂的吸气声,猛地刺破了凝滞的空气!

罗镇岳那张刚刚还因酒意和兴奋而泛红的脸庞,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如同刷了一层白垩。他高大的身躯猛地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一只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青筋暴凸,指关节捏得发白。另一只手则痉挛般抠向自己的胸口,昂贵的赭黄团龙袍被抓得皱成一团。

他张着嘴,眼球可怕地向上翻起,露出大片的眼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艰难而痛苦的抽气声。他想站起来,双腿却像灌了铅,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沉重地向后倒去!

“砰!”

沉重的身躯砸在蟠龙主座的巨大椅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烛火狂乱地跳动,光影在殿壁上疯狂扭曲。

“楼主!”大弟子雷万霆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站起,须发戟张,发出一声暴雷般的怒吼,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他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瞬间充血,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滔天的怒火和难以置信,猛地扫向侍酒师和末席的四长老沈千钧!

“噗通!”一声闷响。四长老沈千钧在雷万霆那择人而噬的目光逼视下,面无人色,手中的九龙白玉杯再也拿捏不住,滑脱坠地,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摔得粉碎!琥珀色的酒液如同肮脏的血迹,瞬间在地面洇开一片狼藉。他整个人筛糠般抖了起来,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却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

“有刺客!”二长老吴世忠也像是被烫到一般从椅子里弹了起来,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一种夸张的惊恐。他那肥胖的身体因为急促的动作而剧烈摇晃,汗珠如同小溪般从他油亮的额头上淌下。他一边仓惶地向后退,试图远离主座那片死亡之地,一边挥舞着手臂,徒劳地喊着,眼神却惊恐地在雷万霆、侍酒师和陈玄礼之间乱瞟。

殿内瞬间炸开了锅!侍女们发出惊恐的尖叫,如同受惊的鸟雀四散奔逃。守卫的脚步声如同骤雨般从殿外涌入,刀剑出鞘的金属摩擦声刺耳地响起,寒光闪烁,迅速封锁了所有出口。烛影乱摇,人影幢幢,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唯有三长老陈玄礼。

他依旧稳稳地坐在那张紫檀木大椅上,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那串油亮的紫檀佛珠,在他枯瘦的指间依旧保持着那亘古不变的、缓慢而规律的捻动节奏。“咔哒…咔哒…”的声音,在周围的混乱和尖叫中,竟透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平静。

他身后的墨玉,如同一尊真正的石雕,纹丝不动。漆黑的兜帽下,那双眼睛冷冽如寒潭,精准地扫过每一个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扫过地上那滩刺目的酒渍和碎玉,最终,如同冰冷的蛇信,在二长老吴世忠那张写满虚假惊惶的胖脸上,停留了一瞬。

……

玉楼宫深处,一间完全由坚硬如铁的黑石砌成的密室内。空气冰冷刺骨,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铁锈气,还有一种陈年不散的霉腐味道,沉重地压在人的胸口。

三具魁梧的身体跪在冰冷的石地上,如同三块沉默的磐石,承受着来自前方的巨大压力。他们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血腥气,那是刚刚结束的、对四长老沈千钧及其心腹势力进行“清洗”时沾染上的。为首的老大石虎,脸上溅着几道已经发黑的血痕,如同狰狞的刺青,他双手捧着一个染血的布包,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石摩擦:

“义父!弑杀新楼主的真凶已然伏诛!沈千钧及其党羽共计一十七人,尽数格杀,无一漏网!”他的头颅深深低下,目光死死盯着面前冰冷的地面。

染血的布包被粗暴地抖开,里面的东西“骨碌碌”滚落在冰冷光滑的黑石地面上——是侍酒师那颗年轻却已彻底扭曲变形、写满极致惊恐的头颅。断裂的脖颈处,血肉模糊,惨白的面孔上,那双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凝固着生命最后一刻无法理解的巨大恐惧。

石虎的声音在血腥的石室里回荡,带着一种杀戮过后的粗粝喘息:“此獠!沈千钧安插的死士!他亲口招认,是受沈千钧指使,在酒壶内壁暗藏毒针!斟酒之时,触动机关,毒针弹出,将剧毒‘鸩羽红’刺入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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