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有什么好方法,其实也很简单。艾莉只是慢悠悠地晃到了那个体型庞大、看起来像是从魔导工厂直接拉过来的守卫机器人前。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那张古旧、边缘带着意义不明焦黑痕迹的羊皮纸,在那金属探头前轻轻一晃。羊皮纸上那些歪歪扭扭、像是鬼画符一样的古朴字体,在晨光下泛起一丝微弱的光芒。
下一秒,原本散发着冰冷红色警示灯的魔导守卫,周身的灯光瞬间变成了柔和的绿色,那种绿。
那巨大的金属躯体甚至微微弯曲了一下,发出机械关节转动的轻微摩擦声,听起来像是生锈的铁皮在哀嚎。
随后,一个原本设定为冰冷威严的机械音,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恭敬,在空气中回荡,甜腻得像是劣质蜂蜜:“……验证通过。最高权限识别……欢迎,尊敬的星辰魔女大人,莅临本学院。系统已自动向校区高层发送最高级别警报。请稍候,相关领导将立即前来迎接您的到来。”
苏紧紧抓着艾莉的衣领,小小的身躯因为巨大的震惊而微微颤抖,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她那双火红的眼眸瞪得溜圆,小嘴张成了O型,足以塞下一个煮熟的鸡蛋,再加一根香肠。她没想到,艾莉说的妙计,竟然是……亮出某种身份?
而且,星辰魔女?那是什么鬼称号?听起来好厉害!这货哪里是什么咸鱼侦探啊,分明是个隐藏得极深的大人物!她小小的蝙蝠翅膀不受控制地扑腾了几下,差点没从艾莉肩膀上摔下去,上演一出“死神坠落”的戏码。
艾莉听到那个机械音对自己的称呼,那双红色的眼睛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瞬间消失无踪,快得连苏都没捕捉到。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语气依旧是那副慵懒的调调,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仿佛刚才那番行云流水、堪称艺术的操作,耗尽了她本就不多的精力,让她现在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得累:“以后,不要叫我那个称号,我不喜欢那个称号。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魔导守卫的机械音没有任何迟疑,比最听话的狗腿子还要迅速:“遵命,艾莉大人。系统已将最高权限称谓调整为艾莉大人。”
“嗯。”艾莉满意地应了一声,那双红色眼睛又恢复了半眯的状态,仿佛刚才的情绪波动只是苏看花了眼。她瞥了一眼苏那副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呆滞模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像一只偷到腥正打算享受的猫。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校门内传来,听起来像是踩着高跟鞋在追赶末班车。
一位看起来年龄大约三十多岁、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浑身散发着淡淡书卷气息的女人,快步走了出来。她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柔顺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显得既专业又知性,简直是教科书式的成功女性模板。
她走到艾莉面前,先是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传说中的星辰魔女会是如此娇小、甚至看起来有些邋遢的模样,手里还杵着根粉色魔法杖充当拐杖,这画风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没有失态,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艾莉大人,非常荣幸您能莅临圣玛格丽特魔导中学。”女人的声音柔和而有礼,像是在朗诵一首优美的诗歌,每个字都带着魔法般的韵律,“我是本校的校长,艾琳娜·维斯帕。这里并非适合交谈的地方,请随我移步到我的办公室详谈,如何?”
艾莉点了点头,那根粉色的魔法杖在地上轻轻点了点,发出清脆的“笃笃”声,仿佛在回应艾琳娜校长的话,又像是在给某个看不见的节奏打拍子。“也好。”
她的语气依旧懒洋洋的,仿佛来这里不是有什么重要目的,只是随便逛逛,顺便捡个漏,“不过,我这次来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单纯地……想来重新体验一下学院生活,顺便在当一下老师。”
艾琳娜校长微微一怔,金丝边眼镜下的眼眸闪过一丝诧异,像是听到了什么年度最佳冷笑话。她的表情像是在说:您?当老师?一个拥有最高权限的星辰魔女,竟然说要来当老师?
这冲击力不亚于看到皇帝陛下在街边卖烤串。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没有失态,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将艾莉和还处于懵圈状态的苏(虽然没人注意到她,她正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效果似乎不佳)引进了校门。
圣玛格丽特魔导中学的内部,与外面古朴与科技融合的风格不同,更加偏向于现代简约。
宽敞明亮的走廊,墙壁上悬挂着各种魔法元素的艺术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魔法能量波动,以及属于年轻女孩们的、混杂着香水和汗水的独特气息,总之就是一股青春期荷尔蒙的味道。
艾琳娜校长的办公室位于主教学楼的高层,视野开阔,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学校整洁的操场和远处帝都的繁华景象,简直是总裁办公室配置。
办公室布置得简洁而雅致,巨大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魔法典籍和教育理论书籍,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台最新的魔法终端和一些处理得井井有条的文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令人心神安宁的草本香气,闻着就感觉智商提高了两点。
艾琳娜校长请艾莉在一张舒适的沙发上坐下,亲自为她泡了一杯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花草茶,茶杯是上好的骨瓷,精致得像是艺术品。
“艾莉大人,您刚才说……想来当老师?”艾琳娜校长在艾莉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好奇与试探,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触碰一个易碎的瓷器,“您的身份和能力,无论是在学术界还是政界,都获得过最高的荣誉和地位的存在,如果想你甚至……甚至可以组建自己的学院。
为何会选择来我们这所……普通的中学,而且是……以教师的身份呢?”她小心翼翼地措辞,生怕自己的话语中带有任何冒犯的成分,每句话都像是在走钢丝。
在她看来,艾莉这种级别的存在,说是来当老师,简直就像是帝国皇帝陛下突然说要到街边的小吃摊卖烤串一样不可思议,这跨界跨得有点大。
艾莉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那双红色的眼睛扫了一眼办公室的环境,又瞥了一眼艾琳娜校长那副既好奇又紧张的表情,仿佛校长脸上的每个微表情都被她尽收眼底。
她那副慵懒的模样丝毫未变,仿佛刚才的星辰魔女只是一个幻觉,现在的她,只是个来喝茶聊天的普通人。“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艾莉放下茶杯,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或者午饭吃什么,“
只是……最近有点闲,想换个环境放松一下。听说你们学校还不错,而且……嗯,离我住的地方也比较近,通勤比较方便。”
她顿了顿,仿佛在思考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袜子该洗了还是晾着,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对教书育人……突然产生了一点兴趣。想试试看,能不能把一些……不太成器的学生,教得稍微像样一点。就当是……体验生活吧。”
艾莉的理由听起来随意得离谱,完全不像是被称为星辰魔女的存在会说出的话。这理由敷衍得连她自己可能都不信。
艾琳娜校长听得一头雾水,但她不敢质疑艾莉的决定。毕竟,这位大人既然能拥有那种权限别说想当老师了,就算是想当校长她都得立刻把位子让给这位大人。
她的行为模式显然不是自己这种普通校长能理解的,大人物的世界总是这么奇葩。“这……当然可以。”
艾琳娜校长立刻点头,脸上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心中却在飞速盘算着该如何安排这位神秘大人的身份和课程,这烫手山芋该怎么捧。让她教什么?魔法理论?实战演习?还是……生活常识?
比如如何优雅地喝花草茶?“我们非常欢迎艾莉大人的加入。请问您对教授哪个科目感兴趣?或者,您对哪个年级的学生更感兴趣?”
艾莉那双红色的眼睛微微转了转,她脑海中浮现出玛希·莫尔顿那张孤寂而疲惫的脸庞,以及她抱着旧课本、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的身影,那画面,自带滤镜。“科目的话……随便什么都行,只要别太麻烦就行。”
艾莉的语气依旧懒洋洋的,仿佛在点一份外卖,要求是“不辣、不油、随便”。“年级嘛……就高年级吧,那些孩子……嗯,看起来比较需要人‘关照’一下。”
她没有明确说出玛希的名字,但高年级这个范围,已经足够她将目标锁定在玛希所在的班级了。这理由听起来像是要去做慈善,但谁知道呢。
艾琳娜校长点了点头,虽然艾莉的要求模糊得让她有点头疼,简直比让学生写一篇没有主题的论文还难,但既然是这位大人提出的,再怎么离谱的要求也得想办法满足。
“好的,艾莉大人。我会尽快为您安排好一切。”艾琳娜校长恭敬地回应道,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您的身份……需要我们对外如何宣称?”
艾莉那双红色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像一只刚刚偷到腥、正得意洋洋的猫,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就说我是……一位新来的、比较有经验的教师吧。”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恶趣味,仿佛在策划一场大型行为艺术,“至于其他的……就让他们自己去猜吧。有时候,一点点神秘感,反而能让生活变得更有趣,不是吗?”
艾琳娜校长额头冒出了一滴冷汗,这哪里是“一点点神秘感”,分明是要在学校里投下一颗重磅炸弹啊!让全校师生去新老师的身份?
这八卦热度估计能顶上百年校庆。但她看着艾莉那副懒洋洋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也只能无奈地点头应是,心中默默祈祷这位大人只是来玩玩,别把学校玩坏了。
躲在艾莉肩膀上的苏,此刻已经完全听傻了。当老师?体验生活?这跟说好的恋爱攻略有什么关系啊?而且艾莉竟然还有这么牛逼的身份!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揉搓了一遍,变得支离破碎,像摔碎的玻璃渣子。
她那双火红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不解,小小的脑袋瓜里,各种奇奇怪怪的念头像是煮沸的开水一样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老虎”?
还是说,艾莉大人,真的只是想来体验教师的生活,顺便……顺便在把魔女碎片回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