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个！”赛丽亚指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件，“这是那个号称宇宙第一的‘水果公司’他们最新一代移动操作系统的核心源代码！”
“他们仗着技术优势搞行业垄断，系统又封闭，收费死贵，抽成还很高。”
赛丽亚继续说道。“但是我们出手了。靠着这些被我们解救出来的源代码，我们才能完成对他们的逆向工程，完美破解，开发出真正意义上的、能赋予用户完全自由的工具。”
“他们不是天天吹嘘他们的系统固若金汤，‘重新定义了安全’吗。结果还不是被我们‘重新定义’了一下他们的源代码库。让他们也尝尝开放的滋味！
莉莉丝试图理解赛丽亚所说的东西，但当赛丽亚说到“逆向工程”、“源代码库”这些对她而言如同天书般的词汇时，那双猩红的眼眸中还是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极快的茫然。
“水果公司？”莉莉丝的注意力似乎被这个词吸引了，她歪了歪头，天真地问。
“他们的老板是不是特别喜欢吃苹果？还是说……他们的电脑咬一口也是甜的？”
赛丽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先不管这个。”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忽略莉莉丝的“水果”问题，又开了一个经过特殊处理的文件夹，里面存放着大量的音频文件和经过整理的邮件文本。
“这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星日集团的资料，里面有他们内部最高层董事会成员之间的秘密通话记录！可是有他们现任家族的大家长在外面秘密包养情妇、甚至还有好几个私生子的惊天大丑闻哦！”
“当初我们把这些确凿的证据匿名爆料给几家有良心的独立媒体之后，他们的家族股价可是连续跌停了好几天呢！”
“还有这个，是那个他们对外公开的、经过无数次粉饰的财务报表…的真实原始版本！”赛丽亚点开一份充满了各种触目惊心数字的电子表格，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
“我们当时从他们戒备森严的内部财务服务器里，发现了至少三个不同版本的、专门用来应付审计和欺骗投资人的假账！每一份假账上都盖着真的公章！我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冒着风险才从某个离职高管的加密邮箱里找到了这份最最原始的真实账本。”
“里面牵扯到的、与某些政府部门实权官员暗中勾结、挪用侵吞的城市基建项目资金，都是以几十亿为单位计算的！“
“我们当时拿到这份东西的时候，手都吓得发抖，仔细研究了半天，还是没敢直接把所有内容都一次性捅出去，怕真的会引发社会动荡，然后被那些权势通天的家伙送进去体验踩缝纫机的滋味。”
“而且啊。”赛丽亚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兮兮的语气。
“就在我们曝光这些丑闻后不久，那个星日家族不可一世的大家长，就因为‘不明原因’意外身亡了！官方的说法是突发恶疾，但我们深挖了一下，发现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
“他死亡前后的很多信息都被严密封锁了哦。”
“还有这个！这个最厉害了！”赛丽亚的眼睛因为过度兴奋而闪闪发光，她指着一份电子文档，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这是我们团队花了将近半年时间，从北城区那个拥有军事级别安全防护的，最高保密等级历史档案数据库里，抢救出来的一份原本预定要被永久销毁的‘特级异常灾害事件原始记录’！”
“根据我们破译出来的零星内容判断，这份记录详细记载了很多很多年前，发生在我们这座城市…或者说，是两座移动都市尚未合并之前，一起几乎导致了其中一座城市彻底毁灭的重大超自然灾难的过程！”
“为了破解这份变态的加密算法，我们组织可是每个人都贡献了几乎全部的算力。我家里那台服务器，可是CPU和GPU全部拉满，7乘24小时不间断地满功率运转了整整半个多月！”
“那段时间，每天光是交电费都要吃掉我一百多块的零花钱呢！而我们群主据说还偷偷用了他们公司的服务器资源。”
朝着什么都不懂的莉莉丝炫耀完自己的成果，赛丽亚似乎也有些累了。她满足地长长舒了一口气，身体放松地靠在了冰凉的椅背上。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只有同道中人才能理解的怀念和些许不易察觉的怅然：
“唉，像我们这样，大家完全是因为共同的兴趣爱好和相似的理想目标才聚集在一起，没有任何功利心，只是单纯地想要为这个世界做一点点微小的改变，并且愿意无偿地分享自己的研究成果、互相帮助、共同进步的纯粹的技术社区氛围，在如今这个越来越功利和浮躁的互联网上，真的越来越少见了。”
她微微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那盏昏暗的节能灯，眼神有些迷离：“可惜啊，现在的网络环境戾气越来越重，那些掌握着巨大资本和先进技术的大公司们也在变本加厉地利用各种手段垄断市场，不断地挤压我们这些坚持理想的独立开发者和小型技术社区的生存空间。”
“我们‘MikuWings’社群，也很久很久没有能够通过那套变态考核标准的新鲜血液加入了…有时候想想，还真是有点怀念几年之前，那个网络世界更自由、更有活力、也充满了更多可能性的黄金时代啊…”
赛丽亚源源不断地说着，原本内向的她一谈及自己所热爱的东西就停不下来了。
但莉莉丝却似乎没有认真听，她低着头，目光却变得深邃起来。
“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有用得多啊。”莉莉丝看着，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意识到，眼前这个在现实生活中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蓝发少女，在那个由无边无际的虚拟世界中，竟然拥有着如此强大、如此隐秘的力量。
这只是凡人的智慧和技术，却能够收集情报、操纵信息、甚至能够间接影响到现实世界。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和身边的人说这些呢。”赛丽亚忽然回头
“哼哼，看你的样子，你肯定一点都看不懂吧。”她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小小的骄傲与自满的表情。“你觉得我厉害吗？”
莉莉丝此时才回过神来，看着赛丽亚，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伸出戴着精致黑色蕾丝手套的纤细手指，轻轻地拍了拍赛丽亚的头顶。赛丽亚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你说这个我哪里懂哦？我本来只想找地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