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夜枭也不知道是周明脑子坏了，还是自己脑子坏了。
最终，他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手指在空中快速点动，如同资深的老中医用针灸精确地刺中每个穴位。
隐约有汗珠从他的头上流下，顺着他略显苍老的脸上皱纹中流淌而下。
同时，弥漫在整个房间中的烟雾也在快速凝结，变成逐渐清晰的实体！
夜枭从身后取出一枚精致包装的盒，他小心翼翼地从盒子中取出一点粉末，这种蕴含魔力的灰烬只有A级以上异常死亡后才会有概率残留。
这些粉末在各种高级仪式中都异常重要，即使对于调查员来说都异常昂贵。
不多不少，粉末快速融入到空气中的烟雾中。
在粉末融入后，那白灰色的烟顿时开始凝聚，甚至开始逐渐拥有不同的色彩！
夜枭小心翼翼地收起盒子，生怕粉末多洒出那么一点！
看着逐渐凝结成扭曲变形人形的烟雾，夜枭又吸了一口烟，将异能注入到口中的烟雾中。
脑海中缓缓浮现出那个几乎都要被他忘记的人的名字。
随后，口中吐出的烟雾融入到空中扭曲变形的烟雾中。
若是让旁人来看，做这些似乎很省事，只有他们这种异能者才能知道，这看似简单的操作，其中要付出多少心血。
但凡操作稍微失误，整个仪式都会失败，包括方才那些价值百万的粉末都统统报销！
到这一步，夜枭能做的事就结束了，若是对方活着，烟雾会凝聚成完整的人型，形成的人型能够回答他的三个问题。
若是探索的那人已经死了，则会诞生出一头麻烦的怪物！
夜枭的房间做过特化，所有异常怪物在这个房间中都会受到巨大削弱，强一点的，或许要他亲自动手补几刀，弱点的，直接就会化作灰雾消失！
空中的烟雾逐渐凝结，最后，在夜枭难以置信的视线中，烟雾中，高大的男人戴着礼帽，穿着一身遮住脸颊的高领西装，缓缓从烟雾中走出。
他正将手机贴在耳边，似乎正在与谁通话，本来在前进，突然间看到眼前的景色变化，他的脚步顿了片刻，随后才看到眼前的夜枭。
“哦，是你啊，我都差点把你的异能忘了。”
烟雾构成的周正似乎已经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他将手机朝身后随意一扔，手机顿时化作烟雾，在空中散开。
“你！周正？！你还活着？！”
夜枭惊讶地站起身，眼前这个比他小几岁的当初的学弟此刻身形依旧伟岸挺拔，而他，身体却有些佝偻。
“嗯，发生了很多事，不过我确实还活着，这是第一个问题。”
周正坐在桌前，戴着皮手套的右手微微握拳，轻轻叩击着书桌，有节奏地发出响声。
眼前的投影并不是真正的周正，但他拥有周正的全部记忆，所以他知道自己只能回答完夜枭的三个问题才能离开。
“等……等等！”夜枭很久没有如此失态了，他这些年在组织中一直是个老成持重前辈的形态，“你这些年去哪里了？为什么我以前用异能搜寻你的结果都失败？！”
烟雾组成的周正阴影中只能隐约看到脸型的轮廓，他看着自己昔日的好友，声音中没有任何情感，冰冷地恍若一台机器。
“严格来说，这是两个问题，不过看在你我的交情上，我便将他当做一个了。”
“你之所以找不到我，是因为我确实已经死了，过去我一直游荡在各个副本之中，以一种……我也无法说清楚的形态，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异常。”
“大概三年前，因为某些原因，我从那种状态脱离，目前以人类的形态生存，这是你能看到我的原因。”
夜枭喉咙动了动，他似乎在思考最后一个问题应该询问什么，只是他还没有问之前，便被周正打断。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周明让你探查我的存在，他很聪明，你应该把最后一次机会留给他。”
是的，夜枭的异能也有缺点：任何一个人，无论召唤几次，都一共只能询问3个问题。
正常情况下，夜枭都会直接把3次机会用完，毕竟仪式发动一次的代价过于昂贵，他可没有几百万几百万的钱一直浪费。
他不经有些后悔自己的第一个问题有些过于草率的浪费了，他这样有经验的人本不应该犯如此低级的失误。
他承认，自己见到周正出现，知道他还活着的那一刻，实在是过于激动了。
心里还有无数的想法，无数的问题，最终，夜枭还是没有说话，他同意周正的话，无论他为什么不回来，最后的一个问题，夜枭要留给周明。
“那，下次再见，我的老友。”夜枭无奈地叹息。
“下次你将我召唤出来的时候，大约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周正站起身，提起手杖，将礼帽深深按下，遮住脸庞，他朝门口走去，他的身影在离开房间后微微散发出烟尘，只是前进了十几步便完全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不见！
“他终究还是不打算回来。”夜枭叹了口气，刚才还满是烟雾的房间此刻已经变得干干净净。
周正也算是在离开之前，主动回答了夜枭最想问却没有问出来的问题。
再看看窗外，已经是黄昏，再过几分钟大约就要天黑了。
夜枭取出手机，拨打了周明的电话，漫长的盲音后，那边传来熟悉甜美却令人不爽的女声。
“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嗯？不在服务区？周明那小子又跑哪个深山老林里了？还是说这么晚去下副本了？
夜枭看着周正刚才远去的方向，闷闷不乐地坐在房间中独自抽烟，不到片刻，刚刚变得干净的房间，现在又烟雾缭绕。
